不過,這些不足為外人道。顧禹白隻說了兩個字:“下車。”
“嗯哼~”甯與義聳聳肩,“總之,你将來不要後悔就好。”
語罷歡快地奔向法醫室。
人真是太複雜了,還是屍體喜歡說實話。
顧禹白抓着方向盤坐在車裡,神色中不住懊惱。
她自然是顧七少奶奶的最佳人選,可如今要怎麼才能取得她的原諒?要不,拼着被嘲笑一輩子,去問問某個花心大少?
顧禹白不覺歎了人生第一口氣,下車去處理案子了。
在他審問黎二和黎夫人的時候,葉冉冉坐在咖啡店裡,手上拿着新出的《申報》号外,清楚地看到新聞稿裡少了哪句話。
她的眉頭輕輕皺着。
看來,顧禹白還是不想公開兩人是未婚夫妻這一關系。不該啊,她分明感覺顧禹白對她的态度不一樣,再說了,顧禹白都在黎家那麼多客人面前宣布她的身份了,難道還指望别人不說出去?
算了,顧禹白一定會再來找她,到時候再說。
“大小姐。”正在這時,老丁來了。
葉冉冉将最後一口咖啡喝盡了,将帽子戴上:“咱們走吧。”
老丁找到了兩家适合的木工廠,她得親自去看看。
出了門,上了黃包車,葉冉冉去了郊外的一座工廠,一到目的地,她眉頭便皺了。
這工廠占地頗大,廠房前後各有一座沙山,是個聚财的地形,怎麼會淪落到要變賣的境地呢?
她跟着老丁進了廠房的一樓,便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迎過來。葉冉冉以天師的目光打量過去,那白胖男人不由得臉露憨厚之色,笑道:“葉小姐,你這樣美麗的姑娘盯着我看,叫我好生羞慚,不知我哪裡不妥當?臉上有髒東西麼?”
“不,誤會了。”葉冉冉收回目光,解釋道:“我隻是疑惑罷了——先生,你身上功德氣息很厚,應該是個行善積德之人,怎麼會将這工廠賣出去呢?”
“哼!就是因為行善積德才要賣出去呢!”尖酸又生氣的聲音響起,一個穿着藍色棉麻旗袍的中年婦人走出來,狠狠瞪了白胖男人一眼,痛心疾首地說:“這位小姐,你可不知道,我家這死鬼也不知犯了什麼傻,家裡一有點錢就往孤兒院送。現在好了,遭了幾場大火,這廠子撐不下去了。”說着不禁轉頭罵道:“你倒是個個月捐錢給人家孤兒院,幾個回報你了?給你錢渡過難關了嗎?最後還不是要賣廠子還債!”
“哎呀,你别在客人面前說這個嘛!”白胖男人将她推進去,連聲哄道,“天無絕人之路,賣了廠子就有錢了……進去吧,進去先……”
婦人一邊走一邊垂淚,啜泣道:“都說善有善報,我們家行善積德十年了,怎麼反而得了惡報呢?唉!”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将簾子一摔,回屋子裡去了。
“呃……”白胖男人難堪地看着兩人,“兩位不要介意……”
“無妨。”葉冉冉露出思索之色,道:“既然老闆你不方便,那我改日再來。”
說完轉身便走了。
白胖男人在後邊愣了愣,也不敢阻攔,隻好長歎一聲。
葉冉冉下了樓卻沒有直接叫黃包車來,她繞着廠房走了一圈,對站在門口的老闆說:“老闆,無論這廠子我買不買,你先得将廠子南邊那個大坑給填上。離位有坑,最易走水,你這廠子可不能再遭火災了。”
白胖男人一愣,葉冉冉便上了黃包車,吩咐道:“回葉公館。老丁,你将他的資料再詳細調查一遍,我要知道他資助了哪些孤兒院。”
“是。”老丁應道,第二天中午便将資料送到了葉冉冉手裡。
葉冉冉一看,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