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被她的容貌驚得呆了一呆,好一會兒才喃喃地說:“天哪,傳說中的葉大小姐比照片上還美十倍!”
唔,又是個識貨的。葉冉冉含笑,問道:“記者先生,你有話就直說,稱贊大可不必了。”
“你還看出我是記者了。”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将一本本子掏出來說:“你好,我是《申報》的記者杜克,我聽說了今天早上在黎家發生的事,想給葉小姐你寫篇專訪,可以嗎?”
“采訪我倒是沒問題,不過,我的鋪子也不知道你敢不敢進。”葉冉冉轉身往鋪子裡走,說:“杜記者,請吧。”
杜克知道這是個棺材鋪也不怕,進了店鋪大堂,見裡邊并沒有擺着棺材,又松了口氣,他撓撓頭說:“葉小姐,你真是風趣,還跟我開玩笑了。”
“唐突了,希望杜記者不要介意。”葉冉冉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他在八仙桌旁坐下,給他倒了茶,問道:“杜記者,你想采訪我什麼。”
杜克先道謝接過茶,随後興奮地打開本子,說:“當然是今天黎家的事!實不相瞞,今天我也在黎家,有幸一睹葉小姐的天師風采,但對黎家的案子還是不知道頭尾,不知道葉小姐能不能細說?”
葉冉冉微微颔首,說:“事情其實很簡單,黎二到我鋪子裡點名要買柏木棺材,我察覺不對,便去警局報案,恰好七少也在意這個案子,便假扮夥計一同往黎家去了。我從屍體的傷痕上知道死于非命,便用聚魂符騙了黎二,說是鎮魂符,實則将黎少奶奶飄散的魂魄聚集在她的屍體裡。今日一早,又與七少去了黎家。之後的事情,你既然在場,都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杜克提筆唰唰唰地記着,追問了許多黎家兇殺案有關的細節,葉冉冉也不隐瞞,一一說了。
“……至于黎家兇殺案更細緻的内情,還要等警局那邊的審問,有七少在,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的。”
“這些就足夠傳奇了!”杜克簡直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葉小姐,我能不能再問你三個問題?”
葉冉冉點頭:“你問吧。”
“首先,你既然是開棺材鋪的,這麼把顧客家抄了個底,不怕以後生意受影響嗎?”杜克擔心地說,“萬一以後大家不敢來買你鋪子裡的棺材怎麼辦?”
“如果沒有做虧心事,何必怕來我的鋪子買棺材呢?”葉冉冉反問道,“我也不是每一家都會抄底,不過是見到了屍體,感受到死者的怨氣。我是天師,這個職業你可以理解為專門為鬼申冤的巡捕,一個人平時沒做壞事,為什麼要怕巡捕?”
“說得好!”杜克不禁鼓掌起來,“就是這個道理!葉小姐,我先祝你的鋪子生意紅紅火火!”
“噗~”葉冉冉抿嘴笑了,這個記者還挺有趣的。
杜克這才想到,要是這棺材鋪的生意紅紅火火,那不是祝這世間死的人多嗎?他撓撓頭,又不好意思起來,趕緊換了個話題問道:“葉小姐,恕我冒昧,請問你怎麼會法術符咒的?據我所知,你出身豪門,并未拜過任何天師做師父。”
“這話說來可能沒人信。”葉冉冉眨眨眼說,“前不久的某天晚上,我忽然醒來,就會了。”
她可沒說謊,确實是某天她葉大天師忽然穿越過來,葉小姐就會法術了。可在他人聽來,這隻是個玩笑話。有時候,越是這麼亦真亦假,人們才會将信将疑,當個茶餘飯後的談資,過了就過了。
果然,杜克愣了一下,哈哈笑道:“葉小姐,你可真風趣。那……我再冒昧,最後問一個問題——你和顧七少,是什麼關系呢?今天早上報紙刊登的那條新聞,是真的嗎?七少當着賓客的面說的話呢?”
“昨天的事隻是一場誤會,我不知道他是顧七少,他也不知道我是葉冉冉,是我不小心被車撞了,受了點擦傷,七少擔心案情,趕時間抱着我走而已,我們之間沒什麼。至于今天他的話……”葉冉冉神色中出現一絲猶豫之色,含糊地說:“若要你當做什麼都沒聽見,怕是不行,在場那麼許多人呢。但你若要寫出來,請先将新聞稿拿去給顧家過目一遍。這非關畏懼權勢,而是寫到人家的隐私,總得過問一聲,便是記者,也不能将旁人無關道德法律的家事宣揚得人盡皆知。若是怕顧家不搭理你,你就讓他們将管家叫出來,說寫的新聞關乎七少和葉小姐,他們自然懂得你說的是什麼。”
“好,多謝葉小姐你的提醒。”杜克将她的話一一記下了,給她拍了照,這才回報社去。杜克的手腳很快,不多時就帶着定稿和照片去顧家了,顧家果然不肯給他進去,他按照葉冉冉說的将話說了,顧家的管家才道:“那就請入内奉茶,我将這稿子給老太太拿去。”
巧得很,顧禹白和甯與義都在顧老夫人那裡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