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乎無奈地笑了一聲。
“我想你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許昭冒出這麼一句話。
他明白了為什麼等不及,為什麼焦躁,他需要确認,每一個重要的日子,嚴徹都在他身邊。
像今晚這樣的分離,要少,最好不要有。
“你什麼時候回?”
他本想問什麼時候回家,忽然反應過來他們沒有家。
嚴徹說:“我也想你。”
他又說:“昭昭,這是視頻通話。”
許昭才發現自己把手機怼着耳朵了,忙不疊擡高舉在自己面前。
“看,廣場上氣球很多。”
嚴徹讓他矮一點,“我想看你。”
“别看,要看回來看。”
饒是慢慢咧咧,許昭仍不情願地怼臉。
“圍巾。”嚴徹冷酷地指出。
許昭偏偏敞着脖子跟他對着幹:“熱死了剛表演完。”
“摸摸。”
許昭下意識仰頭,又想起來這人離他幾百公裡。
……媽的大意了。
嚴徹顯然讀出了他的表情,揶揄他:“你怎麼一點都離不開我?”
許昭:“有人想纏我我還不讓呢。”
嚴徹:“誰?”
許昭:“我有個竹馬,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我感覺他可能,對我有點意思。”
“約你了?”
一語中的,許昭“嗯”了一聲。
“許昭。”
嚴徹語氣冷峻了些:“你想去嗎?”
許昭肯定不會單獨赴約,他實話實說:“他們是贊助人,邀請我們去派對。”
“那就去。”嚴徹站在酒店陽台,燈不太亮,隐約照出一點輪廓,但許昭看不清他的臉。
“你會生氣嗎?”
嚴徹沒有回答,他沉默地看了許昭一會兒,又擡頭看煙花。
聲音傳到了許昭那邊,他眼睛湊近一些:“你們那邊有煙花?”
嚴徹調轉攝像頭。
許昭說:“好漂亮。”
“許昭,”嚴徹不面對他時,說話的底氣更足,“你想去就去,不用管我開不開心。”
“今天很對不起,沒能陪在你身邊,你想看什麼,以後我都會陪你去,倒計時、氣球、煙花,随便什麼都可以,你相信我。”
他願意給許昭自己能給出的最好,可是他不用許昭為他犧牲,他倆本身就是不公平的開頭,也沒必要算得那麼清楚。
許昭卻像很受感動似的,眼裡泛起水光。嚴徹伸指頭幫他揩,卻也一怔,他倆隔着幾百公裡,說不清誰離不開誰。
“派對馬上開始了,我敷衍一下就出來,你别睡太早。”
嚴徹應:“好。”
酒局主要還是主辦方見面,Shine隻是特邀表演,沒什麼人注意他們,況且都是男生,也沒遭到什麼勸酒場景。隻有蕭聽過來跟他簡單聊了兩句,許昭插空就偷偷溜出來了。
這次嚴徹沒有讓他等,通話很順暢。
許昭一邊回學校一邊撥吉他:“我出來了。”
嚴徹說:“好,圍巾戴了?”
“戴了。”
“你想聽什麼歌?”
嚴徹不太喜歡聽歌,但許昭的聲音好聽。
“第一次見面,你唱那首歌,什麼意思?”
這話聽起來像挑釁,許昭笑了笑,才說:“韓語。”
“你很喜歡?”
嚴徹答:“嗯,印象深刻。”
他一句印象深刻,許昭側臉就紅了。
“這首歌很渣的。”
“很什麼?”
“渣,就是很花心。”
“……”
許昭掃出一段和弦,嘲笑嚴徹:“怎麼樣,現在還喜歡嗎?”
嚴徹彎起嘴角:“喜歡。”
“我給你彈好不好?”
“好。”尾音很輕。
或許今天大學生都湧外面狂歡去了,校道内反而靜悄悄的,一路上的燈随他走過去,才會一盞一盞點亮。
這段旋律許昭爛熟于耳。
他挑動琴弦,聲線比平時更沙。
“就算我花心你也絕對不能變心 Baby
即使我把你忘記你也不能忘了我 Baby”
就算我偶爾不聯系你偷偷跑去喝酒
就算我暫時和别的男人對上眼
也請你隻看着我
也請你隻看着我一個人
請你隻看着我
隻看着我一人吧。”
同樣的旋律,卻不同于初見時的歡快,許昭唱得很孤獨,很難過。
是落寞的小獅子。
他唱歌時,嚴徹的呼吸聲放得很輕,他随着許昭哼起最後那句詞的旋律,然後問他:“這一句什麼意思?”
“請你隻愛我一個人吧。”許昭撒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