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歪在沙發上眨了眨眼,回他。
【為什麼不給我改備注?】
嚴徹似乎猶豫了一會兒,許昭看見聊天框頂上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半響,對面回複。
【Che:沒有這個習慣。】
許昭的大拇指輕輕敲打着對話框,點進個人信息欄添了點東西。
【AAA-Zhao:好叭~】
對面不回複了,許昭滿意地收起手機,繞過沙發出去,旁邊的人喊他:“怎麼走這麼早?”
許昭揮揮手:“回去睡大覺,星期一有早課。”
人走遠了,剩下的人還在嘀咕:“什麼早課?八百年沒聽說過他有早課。”
有人說:“是人家未來男朋友的課。”
衆人感歎,稀奇,少爺居然還有這一天。
周一,許昭不慎遲到了五分鐘,他看一眼手機,八點三十五,早知道不去買那盒該死的牛奶。
嚴徹他們老師已經在講台上打開了PPT,許昭杵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繞道後門,祈求後門沒拴。
他伸手推了推,紋絲不動。
倒黴,今天居然沒人給留門。
就在他決定放棄這次“陪讀”機會繼續回去睡大覺時,“喀拉”一聲,後門幽幽地開了條縫。
世上還是好人多,他默默感慨。同時,佝偻着身體爬階梯。
就在此時,他們老師朝這裡望過來:“後面怎麼了?”
許昭已經摸到了最後一節梯子,正準備順暢入座,這時被他一句話吓得頭要擡不擡。
倉促間,他隻感覺到有隻手往他臉上一糊,硬生生把他重新摁回了地闆上。
“咚。”
“……”
周圍有一圈人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又默默移回去,顯然,大家演技都十分高超。
異常艱難的幾十秒之後,他們老師重新開始念課件,那隻手也放開了許昭。
他現在整個人呈螃蟹的姿态從樓梯第一節攤到最後一節。
别問,問就是腿太長。
他理了理灰頭土臉的自己,頗為不開心地坐到了身邊的位置上。
課上了一大半,許昭牛奶喝完了,卻仍然幽怨地咬住吸管跟PPT上幾個大字較勁,不時發出嘬吸的刺撓聲兒。
身邊的人若有所覺,終于慢慢悠悠地開口:“抱歉。”
刺撓聲兒停了,許昭被空氣噎住,扭頭往右看,穿一身黑的嚴徹正認真地看向他——的臉。
好啊,你小子,那隻霹靂無敵掌就是你的招兒是吧。
許昭當時一下子就把牛奶盒捏扁了,回瞪他:“咋,你瞅啥?”
嚴徹的目光從他臉頰上劃過,十分刻意,許昭又問:“想打架?”
出了這麼大的醜,哪怕天王老子來了也别想讓他在暗戀對象面前有什麼好臉色。
嚴徹沒答話,沒握筆的左手又向着他的臉糊過來,這次許昭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你……”
你他媽的。
一次沒弄爽還想來第二次呢。羊毛也不能逮着一隻羊薅啊。
然而許昭同學對着那張帥臉始終張不開口,畢竟飯不能不吃,人不能不追,形象不能不維護。
嚴徹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屈起的食指和中指往前探了探,蹭掉了他臉頰上的灰。
以那一塊兒為原點,許昭兩邊臉“唰”地紅透了。
嚴徹看出他的異樣:“你——”
我什麼我!許昭薅亂了自己的橘毛。
嚴徹把話補完:“你是不是過敏?”
是啊!對你過敏!全身都對你過敏!怎樣!
許昭在心裡痛苦地哀嚎,看也不看嚴徹,津津有味地聽起了宏觀經濟學。
嚴徹看着他若有所思。
第二堂課他再回來時,往許昭桌面上豎了一瓶牛奶。
就擺在他腦門前,想裝瞎都沒用。
許昭眯着眼跟它對視:“幹嘛?”
牛奶沒理他,牛奶的主人說:“請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