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信CTO私下會見青峰資本總裁 疑似上市之前公司‘政變’’”
配圖是陳褛帶着譚學謙去見謝珉,也許是記者特意選出來的角度,三個人看起來相談甚歡。
第二張照片,陳褛送譚學謙上車,譚學謙的手搭在他的腰上,是親密無間的姿勢。
譚學謙花名在外,男女通吃,評論區除了有人揣測潮信的首席技術官和總裁奪權,還有人不懷好意地說原來陳褛和譚學謙是這種關系,怪不得要背棄梁寄鴻,原來是報情人當年被掃地出門的仇。
“嘭”地一聲手機被摔在地上,周池想撿卻不敢撿,梁寄鴻眼底風雲翻湧。
原來這麼多天,陳褛一直在騙他,表面的柔順,不過是緩兵之計。
“回公司。”
梁寄鴻語氣像是結冰:“我倒要看看,我們的首席技術官背着我做了什麼。”
……
陳褛被叫到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雪孩子”的一個運行bug剛剛被修複,花了一些精神,他還沒有精力去關注網上發生了什麼。
拉開辦公室的門,梁寄鴻背對他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低沉開口:“過來。”
陳褛走過去,梁寄鴻緩緩轉過身來,把亮着的手機扔在桌上,單手撐着下巴:“解釋。”
那上面赫然是他和譚學謙會面的照片。
“解釋。”梁寄鴻掀了下眼皮,聲音冷得能結冰。
“你都看到了,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梁寄鴻大步走過來握住陳褛的肩膀重重抵在落地窗上,瘦削突出的肩胛骨撞上冰冷堅硬的玻璃,疼得他眉角抽了一下,梁寄鴻漆黑的眼睛冰冷地看着他,嗓音壓抑沙啞:“陳褛,你找死?”
“騙我這麼多天好玩嗎?你敢耍我?”
梁寄鴻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生氣過。
事情到了如今,已經不是選擇誰為公司投資的問題,而是陳褛竟然聯合譚學謙妄圖挑戰他在公司的權威,幹預他的決定,這是他絕對不能容許的。
他今天在融資的事情上反對自己,下一步呢,是否要聯合外人把自己從總裁的位置上趕下去?
這根本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背叛。
“我沒有騙你。”
明白發生了什麼,陳褛很快鎮定下來,黑白分明的眼睛正視着梁寄鴻:“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我不同意聶明焰那樣的人進入公司,染指潮信。”
梁寄鴻暴怒的聲音響起,手下力道加重:“你不同意?你以為自己算老幾?這個公司什麼時候輪到你說同不同意?!沒有融資,公司要如何發展,你滿腦子不切實際的天真理想又要怎麼實現?”
“梁寄鴻,我和你一樣,是公司的創始人,潮信不是你一個人的!”
陳褛強迫自己拿出最大的冷靜:“公司要發展,不是一定要聶明焰的錢,你知不知道熔岩資本成立十九年年間,曾經三次将創始人踢出公司管理層,然後把公司打包賣給其他人,你難道想讓潮信成為下一個?”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梁寄鴻冷笑,“一直以來你除了會埋頭敲代碼之外還為潮信做了什麼?從前到現在又有哪一單合作是你拉來的,現在還要教我怎樣經營公司?你可笑不可笑?這都是譚學謙出的主意對不對?你覺得聶明焰會出賣公司,難道譚學謙又是什麼正人君子?天下烏鴉一般黑,他今天利用你對付我,明天就會轉頭賣了你賣了潮信!”
想到那張照片,梁寄鴻簡直想把陳褛撕碎,他早就告訴過陳褛離譚學謙遠點,這個人偏偏就是不聽。
“我還沒有問你,你跟他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你們是什麼關系?要和他一起跟我做對?”
“我和譚學謙隻是朋友,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做對,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絕對不會妥協。”
陳褛一字一頓道:“我絕對,絕對不會讓潮信成為資本的提款機。”
梁寄鴻看着好似任他宰割的陳褛,像是在看一個很陌生的人。
這麼多年,陳褛一直跟在他身後,言聽計從,亦步亦趨,從來不會反對,從來不會反駁,而現在,他從來沒有見過陳褛這樣的一面。
沉默,固執,像是一座難以撼動的冰山。
甚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長出了會刺傷他的尖牙。
他不知道這些變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他隻知道自己不喜歡這樣的陳褛。
很不喜歡。
梁寄鴻和他鼻尖抵着鼻尖,眼神鋒利,像是要把他的每一個表情都收在眼底: “陳褛,我說過,如果你再繼續下去,我就不要你了。”
“現在,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要與我為敵嗎?”
一種徹骨的悲哀席卷了全身,陳褛閉了下眼,無力道:“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好,你很好。”梁寄鴻松開手,走到辦公桌前,面向他宣判了死刑:“滾出去。”
“我不要你了。”
“梁寄鴻。”被遺棄的恐懼翻絞着心髒,陳褛肩膀顫抖一下,不管不顧地脫口而出:“别忘了是你先對我表白的。”
梁寄鴻怔了一下,陳褛看到他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竟然沒說什麼。
陳褛說的沒錯,先表白的人的确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