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順着視線擡頭,果不其然在二樓與宋星河對上了視線——
他今日罕見地穿着正裝,渾身上下被合體衣料包裹,将身材優勢完全凸顯了出來,也讓他整個人更看上去更加禁欲和成熟。
怔愣的片刻,眼前多了隻手,随即他的視線就被掰了回去——
“我長得不比他差,身材也比他不知道好多少倍,你怎麼不看我?”
墨流雲面容染上不悅,腦後金色長發都仿佛随着心情垂落,他今日選的衣服顔色是極适合自己的,張揚卻恰到好處,不僅沒遮擋原本的氣質,還将容貌襯得更加優異。
祈安照他說的将人仔仔細細從上到下看過,或許是時間有些長,反而讓墨流雲不自信起來,以為祈安看這麼久是有什麼問題。
“...怎麼樣?”注意到視線收回,墨流雲略帶忐忑問。
祈安不想給他炫耀的機會,便敷衍道:“還行。”
但就是這麼一句,足以讓沒從祈安嘴裡聽過好話的墨流雲驕傲:“我就說吧,我一點也不比姓宋的差,但我今天身上的衣服也隻是将我的優勢發揮出來一半而已...”
祈安從喋喋不休中移開視線,這才發現原本在二樓的宋星河已經不見了。他剛想問系統,就聽到耳邊的話語忽然轉向正事——
“小安安,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注意到祈安走神,墨流雲止住話題,問出了從昨天起就在思考的事。
他是知道接下來的劇情的,無非是原主因為嫉妒韓回舟而下藥,結果出了差錯,自食其果...哦對,這其中還有謝易之那家夥的助力,但看現在的情形,後者基本沒有可能,所以,他還挺想知道祈安會怎麼處理。
瞥了眼不遠處的挂鐘,祈安叫來侍應生,端過兩杯酒放到桌子上,然後,他當着墨流雲的面扣出顆不知名白色藥片,扔進其中一個酒杯,再将酒杯遞給他,姿态坦然:
“喝吧。”
“......”
墨流雲扯動嘴角,心想,當着他面下藥,不愧是祈安的作風。
他看着酒液裡還在翻滾的幾顆氣泡,伸手接過杯子,眼神恰到好處透出懷疑:
“你應該不會趁機毒死我吧?”
“會。”祈安沒好氣道:“就是要毒死你。”
墨流雲卻忽然笑了,他微微傾身,将手中酒杯與祈安放在桌子上的另一杯碰撞,玻璃内酒液晃動,他就這麼盯着祈安一飲而盡,眼神在燈光下渲染出前所未有的侵略性。
他緩緩開口,話語摻雜着暧昧:
“...那請别讓我等太久。”
這聲音逐漸拉長,又在頃刻間消散在空氣裡。看着墨流雲離去的背影,祈安将手伸進口袋,從裡面重新拿出白色藥片——隻是,那上面一顆藥都沒少。
“——宿主這是?!”系統震驚問道。
祈安面不改色往桌上的酒杯裡扔進一顆,整杯喝下後自然答道:
“藥啊。”
“那剛才他吃的是...?”
“維生素。”
書裡寫着自食惡果,祈安又不傻,當然不可能真的給身為“白月光”的墨流雲喝下。
他估摸着時間,沒有猶豫,擡腳朝宴會廳門口走去,邊走邊道:“系統,屏蔽我的位置。”
系統雖然不明白還是照做,因為擔心祈安的身體狀況,它着急道:“宿主,我們現在快去醫院!”
祈安不甚在意地點點頭,但也沒有含糊,拿出手機準備打車,隻是,剛走出酒店門,他便看見了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街邊路燈下,謝易之靜靜立在車旁,燈光打在他臉上,構築出一片不近人情的陰影,聽到動靜後,他擡眼看過來,但眼底卻并沒有多少意外。
“謝易之怎麼在這?!”系統驚訝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祈安回神之際,謝易之已經走過來,一把拽過他,往車的方向走去。
謝易之的動作透露着不容置疑,剛才的不近人情從他臉上褪去,轉而又化為内斂的深沉。
祈安瞧着他略微緊繃的側臉,近乎是直覺般意識到——他在生氣。
幾步的動作,兩人走到車旁,謝易之拉開車門,将祈安塞進後座,随即,他也俯身進入。
駕駛座的人正是之前祈安見過的秘書,對方見狀極有眼色地升起隔闆,并緩緩啟動車輛。
快要到達藥效發作時間,異常的熱意襲來,祈安手不自覺扣緊座椅,盡力讓自己聽起來正常:“...去哪?”
謝易之沒回複,系統卻着急忙慌提醒:“宿主,這不是去醫院的路!”
“......”
完了。
祈安心頭生出這個想法,藥是謝易之給的,一旦發作根本瞞不了他,甚至...他隐約覺得,謝易之已經知道了他把藥用自己身上這事。
心虛感升起,他認為很有必要解釋下自己沒這癖好,但話剛出口,就因突然發作的藥效悶哼一聲——
洶湧的熱意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猛烈襲來,血管内像有無數螞蟻在爬,激起不間斷的癢意,藥效要遠比預料中的猛烈,祈安五指深深陷入皮革,渾身止不住戰栗...
突然間,手背覆上帶着涼意的觸感,祈安頓時像是幹涸的旅人遇到泉水,不由分說地握緊了謝易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