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捂捂。”
“...”
最終藥是好不容易上完了,可祈安也不想動了,他此刻隻想讓宋星河滾,滾得越遠越好。
——不知道是不是從他表情中讀懂了這話,宋星河氣定神閑道:“我滾了誰給你做飯?”
“......”祈安有那麼一瞬無法反駁,可自從來到這裡就與外賣相伴的他自然不會就範,于是,簡單醞釀後,他便毫不客氣對宋星河說:
“滾。”
自知理虧,宋星河在争取無果後還是出去了,并貼心帶上了門。
閑着也是閑着,他幹脆翻起了菜譜,想找些祈安晚上能吃的菜,可沒看多久,門鈴聲便再度響起。
這個點一般是送菜的,宋星河沒多想就走到玄關處開門,隻是,剛打開門的一瞬間,他便重重垮下了臉。
門口的确是送菜的人,可這人身後,還有兩個他絕對不想見到,也絕對不想讓祈安見到的人。
從送菜的人手裡接過籃子,宋星河用上了生平最快的手速,試圖将門關上——可門外的兩人也早有準備,并罕見默契地同時抵住了門。
“......”
送菜的人沒反應過來就被擠出老遠,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幕,八卦心蠢蠢欲動,可為了日後的工作,他還是抑制住好奇心迅速離去。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病?”宋星河死死抵住門,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
墨流雲臉上笑容不變,胳膊卻因用力繃出青筋,“怎麼會,我們隻是聽說小安安生病,來看望而已。”
抵門的動作快過思考,謝易之短暫糾結一瞬,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對,我們是來看望祈安的。”
言下之意,與你無關。
宋星河一手提着籃子,再加上對面還是兩個人,自覺不敵,他幹脆後退一大步,看看這兩人究竟想幹什麼。
門被“砰”地關上,幾人聚在玄關,誰都不讓誰,誰也看不起誰。
墨流雲和謝易之的短暫和解已經随着計劃成功徹底瓦解,隐隐可以窺見平靜下的針鋒相對。
終是墨流雲先開了口,他笑眯眯環顧四周,故意沒收斂聲音,“小安安呢?我看看他病得怎樣?”
他倒不覺得祈安是真生病了——祈安體質一向很好,認識的幾年裡還沒見他生過一次病。
以為單純是對方不想上課,墨流雲打着把人招出來的心思,也如願讓宋星河承認:“安安确實沒生病。”
他微微挑了下眉,臉邊笑容真誠許多,卻在下一秒驟然凝固。
“他隻是累到了,畢竟...我們昨天很晚才休息。”
宋星河壓制着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還是不可避免從喉嚨裡溢出顫音——這是在情敵面前徹底将祈安劃入領地的興奮。
“......”
墨流雲和謝易之均讀懂了這言外之意,他們第一反應是不信,可當宋星河故意扯動衣領,露出喉結下方清晰至極的牙印時,兩人的神情都冷了下來。
仿佛料峭寒風透過牆縫襲來,讓原本溫暖的空間頓時降到零度以下。
濃烈到無法遮掩的醋意與敵意爆炸開來,謝易之心神震蕩後尚能維持住冷靜,可墨流雲已經卸下了所有表象上的和氣,看向宋星河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前一日的交鋒還未分出勝負,今日的對峙已經蔓延開來。
墨流雲眼底的冰涼近乎化為實質,瘋狂滋生的妒忌不斷蠶食着他的理智,靈魂與□□仿佛剝離開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将失控,可卻一點也無法控制自己,隻能在心裡一字一句呐喊——
姓、宋、的、他、憑、什、麼!
眼前人的面孔讓人憎惡到極點,墨流雲上前一步,狠狠拽住宋星河的衣領,手中拳頭剛要落下,就聽到耳旁極清晰的一句:
“夠了。”
他瞳孔驟縮,猝然扭頭,在觸碰到不遠處站着的人後,手中力道攥緊到極緻,又緩緩松開。
而他對面的宋星河也蓦地看過去,眼底不可避免染上心虛——他是故意刺激眼前這兩人的。
祈安站在原地,視線從三人身上掃過,在觸及并未摻和的謝易之時,他忽然覺得還是對方省心點...
他原本并不想出來面對這讓他頭疼的一幕,可眼看墨流雲要失控,他不能不管。
沉沉呼出口氣,祈安走過去将墨流雲拽到一旁,語氣和緩了些:
“...行了。”
聽到這并不似剛才嚴厲的話,墨流雲心底無處安放的委屈仿若找到了出處,他伸出兩根手指扯住祈安衣袖,縱然生氣也不忘甩鍋:
“...小安安,是他先說話的。”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宋星河冷呵一聲,也伸手拽住祈安胳膊,同樣告狀:“安安,是他先動手的。”
“......”祈安咬牙,“你們兩個,都閉嘴。”
這話帶着真情實感,落到地上也極具力道。
墨流雲和宋星河都聽話閉了嘴,可看向祈安的眼神卻幽怨許多——他們倆此刻都在郁悶祈安不偏向他。
但沒辦法,就算祈安知道他們倆心裡的想法,也依舊會這樣做,因為實在沒有更好也更快的解決辦法。
他看向面前三人,眉心微蹩又松開,終是說出了讓墨流雲跟謝易之先離開的話。
他算是看明白了,隻要這仨人在一塊,就不會有消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