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鸢醒來的時候總覺得手裡黏糊糊的似乎抓着什麼東西,掌心一攤開才發現是蛇鱗。
“嗚哇!我怎麼還抓着這玩意。”
她吓得瞬間清醒,趕緊把它扔進火堆裡。
火堆中發出清脆的噼啪聲,她注視着橙黃色的火焰發了一會兒呆,聽見門外傳來輕微的響動。
她氣餒地将毫發未損的鱗片揣進兜裡,随後走出門,就見段衡負手站在的昨夜那一片廢墟前,身邊還跟着兩個器修,似乎正在讨論修院子的事。
見明鸢在站在原地發呆,便對她招招手,讓她過去。
“阿鸢,過來,站在那裡做什麼。”
“師尊?”她仰起頭看他,見他眉目如玉,仿佛昨夜的不對勁隻是她的錯覺。
他伸手揉揉她的腦袋,雙手指夾着她頭上的羽毛搓了一下,小鳥舒服眯眼。
果然昨晚就是錯覺吧,師尊還是那麼溫柔。什麼瘋狂什麼的都隻是錯覺。
“師尊這是在給師弟遷院子麼?”
段衡颔首,似乎對墨玉并不想多提。明鸢哪怕心裡再好奇也不會自讨沒趣,便乖順地站在一旁等師尊和那名器修說完話。
大概是因為墨玉的院子燒的實在太厲害,他們二人商談了許久,聽得明鸢都困了。正當她覺得昏昏欲睡之時,一朵冰藍色的花突然送到她跟前。
“師尊,這是……”
“為師昨夜返程路上撿到一朵小花,覺得它和你甚是相配,要不要戴上試試看。”他輕笑着将花遞給她,明鸢卻隻聽到了“戴”這個字眼,還以為師尊要幫自己戴上,趕緊便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等着段衡動作。
可她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他動作,隻看到他嘴角正噙着一抹笑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明鸢的臉登時變得通紅,趕緊雙手接過小花,快速将其别在發髻上。
就在她指尖觸碰到花瓣的一刹那,她猛地感受到有一股極其精純的經曆從花瓣一路滑至她體内,将她的五髒六腑充分滋潤。就連昨夜的疲憊都橫掃一空,她覺得自己現在就算是再治二十個病弱都沒問題。
“這是靈心花?”明鸢指尖視若珍寶地輕輕落在花瓣上,“可以大幅度增強木靈根吸收靈氣,但我記得它極難獲取,師尊您……應當費了不少勁吧。”
“這倒也沒有。”段衡失笑,曲指在她眉心輕輕一敲,“不過是朵小花而已,本座到底是化神修士,阿鸢是不是太小看你師尊了?”
“師尊……”明鸢鼻頭一酸,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壞徒弟。
師尊外出還記着替自己找東西,可她居然還猜忌他,覺得他偏心師弟,更是差點被他“抓奸在榻”。
都怪墨玉,都怪他。
段衡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突然開口:“阿鸢,你往後不必再去醫治墨玉了。”
明鸢猛地擡起頭。
“淩華宗的年末考核即将開始,你身為本座的親傳弟子,還有其他事要忙,墨玉那邊本座會安排其他醫修照顧他。”段衡負手而立,淡淡道,“若無必要,你也不必再去找他。”
“可是師尊,您不是說過,我們為人醫者的不能輕易放棄每一個病人……”
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釋,突然被段衡打斷。
“阿鸢,你不是最聽師尊的話了嗎?”
察覺到他話語中的不悅,明鸢趕緊閉嘴。
“是,弟子明白。”
***
師兄閉關,師尊不知在忙活什麼,又不許去探望師弟,明鸢一下子就閑了下來。
她盯着平靜無波的湖面,心裡莫名地感到一陣空虛。
其實她之前每天也是這樣子的吧。師兄基本不搭理她,師尊又太忙,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有事沒事就跑到外門去姬望舒他們玩。
但為什麼現在又突然不習慣了呢?
算了,管他呢!
日頭晴朗的午後,明鸢沿着小路蹦蹦跶跶地向前走,時不時摸一下頭上的靈心花,嘴角幾乎可以咧到耳後根,
“明師姐,又有什麼好事呢,笑得那麼開心。”姬望舒行至她身側挪揄她,“莫不是有那位師兄給你送情箋了?”
"才不是。"她摸摸花瓣,欲蓋彌彰地輕咳兩聲,“望舒,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姬望舒點點頭。
明鸢輕咳兩聲,開始向她講述昨夜發生的事。不過她模糊故事的主角,隻簡單用你我他替代。
說完後她又把昨天師尊古怪的地方也一起告訴了姬望舒。
“所以,你說他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不就是吃醋?”在聽完她的轉述後,姬望舒脫口而出,“要不然平常脾氣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會突然生氣,這不合理。”
“吃醋?”
“那是當然,而且你還說他在第二天就給你帶回來了禮物,還不許那個男子靠近你,還能是因為什麼啊。”姬望舒越說越激動,猛地一拍大腿,“他就是喜歡你!”
所以師尊,其實也是有點喜歡自己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