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下回來之後雖然發生鬧劇與鬧劇不斷,但也逐漸回歸正軌。
主峰的房間很多,杜琮給墨玉随意附近找了一間讓他住着,具體住哪裡明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昨天的事情帶給她的沖擊實在太過巨大,以至于她昨晚上做了一晚的噩夢,夢裡都是墨玉在追着她親。
親着親着就變成地龍妖了,還口吐人言說用希望她不要介意它有四排牙齒,因為它即将長出第五排。
更可怕是最後地龍妖竟然長出了裴霖的臉,他說這裡那麼熱鬧他怎麼能不來瞧瞧,所以他也要親親。
然後明鸢就被吓醒了。
大概是這夢太過驚悚的緣故,她醒來之後就一直不在狀态,恍恍惚惚地洗漱,恍恍惚惚地去膳堂撿了個包子做早飯,一直到她走進學堂之時都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
“明師姐,快來這裡,我給你留了位置。”梳着雙環髻的少女見到她來趕緊拍拍自己邊上的位置,一臉激動地推薦,“我這個位置可好了,保準掌門看不到我們。”
明鸢打着哈欠正要走過去,就見姬望舒話音剛落,身邊一圈空位置迅速被好幾個膀大腰圓的男弟子占領。
眼見好友氣得要罵人,明鸢趕緊擺擺手表示沒事,然後徑直到第一排坐下。
反正……她本來也打算來前排坐。
境界已接近元嬰的她早就不需要聽這種外門弟子的入門基礎課了,但她還是不厭其煩地準準時準點過來報道,原因無他,因為這堂課的授業師尊是段衡。
理論課向來無聊,他們是能往後躲就往後躲,那她就可以盡情地在第一排欣賞師尊的美貌。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發出癡漢一般的“嘿嘿”兩聲,還沒嘿到第三聲,就瞥到身邊有一道影子打下來,她一回頭就看見那條讨人厭的金流蘇耳墜。
“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聽師尊的課啊。”墨玉非常自然地在她身側坐下,“畢竟師姐都快元嬰了還來聽練氣的課程,這種勤奮好學的精神令師弟驚歎,我必須得向追上師姐的步伐才行。”
明鸢已經懶得吐槽他浮誇而做作的演技,隻是不動聲色地朝着身邊挪了挪,嫌棄道:“……那你就不能坐到旁邊去?”
非要坐到她旁邊,知不知道這樣很煩啊。
特别是她現在一看到他就想到昨晚的夢,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在跳。
墨玉一臉誠懇地搖頭,露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那可不行,這裡角度最好,正對着講桌,而且師尊說了,有什麼不懂不會的都可以問你,我坐這兒不是正好方便問問題嘛。”
最後幾個字還特意着重強調了幾下,也不知道在強調些什麼。
明鸢被他怼的噎得半死:“……随便你。”
段衡此時已經走進學堂,她幹脆轉過去不搭理他,開啟她光明正大的盯師尊之旅。
但不得不說這種課程就是很無聊,後排弟子已經開始悄悄打起了瞌睡。明鸢依舊很精神,哪怕這堂課的内容她早已倒背如流,但也不妨礙她将筆記抄得滿滿當當。
她得意洋洋地将筆放下準備去嘲笑嘲笑墨玉,哪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居然寫的比她還要多出整整半頁!
明鸢那該死的好勝心刷一下竄得老高,連師尊都不偷看了,就擱那兒一個勁地猛猛學。
兩個人在第一排熱火朝天地學習,看着台上段衡那叫一個欣慰。
他在案幾上用指節叩幾下,視線不自覺地向下瞥去,輕咳兩聲:“……關于方才提到的劍法,不知有哪位願意上來協助本座展示一番?”
聽到師尊要點人,明鸢想也不想地就直接竄了起來,也不管她一個醫修會不會用劍,反正舉手再說。
瞥到身邊同樣蠢蠢欲動的墨玉,她在心中嗤笑他不自量力。
不管是論關系親疏還是論為人處世,她明鸢都遠勝于他好嗎,誰才是宗門裡最受歡迎的師姐,誰才是和師尊最寵愛的弟子,這還用想——
“墨玉,你上來。”
少女燦爛的笑容瞬間僵在嘴角。
她不敢置信地轉身瞪向他,但墨玉已經離開座位了,她殺死人的目光隻能送給塊缺了個角的破蒲團。
随着他起身走動,後方的不少弟子都紛紛擡起頭朝他看去。他們多數人雖沒有親眼目睹昨日大戰地龍妖一事,但卻對這位靈根神奇的師兄很是好奇,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看他。
墨玉泰然自若地走到師尊身側,接過他遞來的茯苓劍。
茯苓劍是段衡的本命靈劍,劍身輕盈修長,尾部還吊着由青色羽毛制成的劍穗。他目光在劍穗上稍停一下,随後莫名其妙地勾了勾唇角。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墨玉剛才在嘲笑她。
“師尊要讓弟子如何做?”
“看好,本座隻演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