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個沉浸式的演員,感受曾經自己的創傷,無奈;感同身受身邊人的愛而不得,破鏡重圓。
一切的一切都塵埃落定後,緊皺的眉頭終于松弛下來。
後知後覺發現精神方面非常疲憊。她輕輕一笑,歡快地前往浴室洗漱。
另一頭的古凝落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古遙韻約莫八點鐘回來的,看到女兒做好了飯菜放在桌上問道:“這都是等我回來做的?”
“我想着媽媽你應該沒有吃飯,做兩個人的也是做,做一個人的也是做,所以就把你的那份也做了。”
聽罷古遙韻露出一個笑容,她上前,發現這些菜竟然還是熱氣騰騰的,心下驚喜。
“我覺得你應該是這個點回來,”古凝落将竹笛放回竹笛盒中,略顯不好意思,“所以就熱了一下。”
“不愧是我的乖女兒,和媽媽心有靈犀。”
古遙韻轉彎揉了一把女兒的頭發,看着早已高于自己的女兒心裡感慨。
“你長大了,”古遙韻輕輕将女兒的頭發别到肩後,“我的女兒這麼完美不知道哪個男生能夠得到我女兒的芳心。”
聽到這個古凝落腦海中出現的便是許臻的臉。她趕緊意念驅除這種不能出口的想法,微微一笑。
就當母親情感驅使下誇她了。
“許臻那孩子,也接近三十了,想給她介紹對象她又不肯,說是自己不願走這種門道。”
古遙韻慢慢走到廚房給自己添上半碗飯,回到餐桌前,吃起來。
“我當然是向着她的興趣愛好走的,我可沒有收錢辦事。”
聽出自家母親語氣裡些許怨氣,古凝落搬過一張沒有靠背的凳子坐在她身邊,安撫:“姐姐她不是不相信你啦,她隻是想要自己找而已。”
這句話多多少少帶了一點自己的私心。古遙韻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說道:“我懂,你們年輕人喜歡自由戀愛。”
“我隻是為她着急,畢竟到了三十歲難找。”
“誰說的?”
古凝落好似被觸到了某種神經,輕聲又剛硬地反問。古遙韻有些訝異,看向她。
“媽媽三十歲可是貌美如花,元氣十足呢,哪個人看到不心動。”
哪個人?
古遙韻感覺哪裡不對,正常不應是哪個男的看到不心動嗎?
“哪有,就會哄我開心。”
古遙韻嗔怪道,“那時我是離過婚帶小孩的人,不可能再找的。”
聽到這裡,古凝落鼻頭一酸,靠在她的肩上。
“怎麼啦?”
古遙韻柔聲問,不能動彈的右臂放下筷子,轉身抱住她。
“媽媽你真的很堅毅。”
她微怔,随即欣然一笑,下巴靠在她的肩背。
“我的女兒是個很優秀,是有你媽媽才能挺下來的。”
“沒事了,都過去了。”
明明自己媽媽才是當事人,可身為旁觀者的自己還要被她安慰,感覺不是那麼回事。于是抹去眼角的淚花,微笑:“嗯!”
“媽媽現在開心嗎?”
“開心。”
古遙韻毫不猶豫回答,摸摸她的發絲:“你和小臻兩個人事業有成我就放心了。”
古凝落怔愣,這是她第一次聽她沒說結婚的事。
“為什麼呢?”
“因為呀,愛情人這一輩子不一定能遇到。”
古遙韻的聲音輕輕的,柔軟地好像要慢慢滲透到她的心裡:“隻要是人,物質總是實在的,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它永遠不會背叛你。”
“而感情,總歸有變數。”
古凝落聽着自家母親的觀念,看她堅定的神情,就知道她正在回憶什麼。
立刻轉移落點道:“那照這個邏輯媽媽覺得我對你的感情也有變數喽。”
古遙韻失笑:“傻孩子,媽媽怎麼可能猜忌你。”
“不是所有人都是虛僞的,易變化的。比如我們母女之間的感情。”
古凝落似懂非懂地點頭:“我明白了,媽媽。”
“媽媽你認為,我和許臻姐姐的感情呢?”
話都聊到這兒了,她決定趁勝追擊試探一下母親的态度。隻見她吃下一口飯菜,嚼了嚼,眼睛盯着前方。
“說不準。”
“說不準?”
沒有料到這種摸棱兩可的答案,古凝落鼻尖發出一聲疑問。古遙韻進一步解釋:“或許你們的感情會升華。”
會升華?
這個詞給她聽高興了。誰知她下一秒補充:“或許現在你們的感情偏向于友情,但是時間長了就會升華為親情。”
噢,那愛情呢?
說了半天沒有說到點子上,古凝落有些氣惱,但不能明面上體現。她心裡默默反駁:或許在親情之前會先升華為愛情。
“有道理。”
但不全對。
這是古凝落留給自己最後的倔強。
古遙韻笑着彎了彎唇:“媽媽希望你們長長久久,能夠相互陪伴在身邊。”
這麼一聽,她的眼睛又亮了。
即使她說的并不是愛情方面的,她也很滿足。
“不過啊,小臻那孩子,生活也挺苦。”
古遙韻發出一聲喟歎,直視前方:“但願她能一直這樣順利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