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臻眺望遠方，雨水和霧氣在她的視野裡暈開了一片朦胧。

“不是拿下，”她轉過身，眼底落下淅淅瀝瀝的雨，“是循序漸進。”

想到一些事情鋒利的眉眼漸變柔和。

“她很可愛。”

肖旭哲霎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陣惡寒的她摸摸自己的手臂：“好吧好吧，祝你成功。”

恰好她的車來了，她趕緊上了車，車子絕塵而去。

許臻揮揮手和她道别，上了古凝落叫的車。

車裡一股淡淡的清香。古凝落一個暈車的上去之後感覺非常舒适，許臻不暈車，但遇到這種既整潔又清香的車子也是頗有好感。

“小臻有什麼特别想吃的嗎？”

古凝落坐在後座聽到母親這樣問，伸手幫她剩下的一截拉過插進卡扣。

許臻幾乎沒有猶豫，回答：“沒有阿姨，我什麼都吃的。”

“真的嗎？”

古遙韻眼神亮晶晶的，很是靈動。

“你不要和阿姨客氣哦。”

“不會的，阿姨。”許臻輕松地笑起來：“原來上學阿姨給了我很多幫助，至今我都難忘。”

“好孩子。”

古遙韻頗有些憐愛地撫摸一下她的頭，讓坐在右邊不發一言的古凝落心情複雜。

許是覺得車裡畢竟有陌生人在，三個人都沒再說話，保持着默契的沉默。送到目标地點，古凝落率先開車門，古遙韻和許臻依次下車。

一擡頭，看見面前的小區大門上刻着“明紀花園”四個金色大字。許臻凝神思索，印象裡她沒有到過這裡。

“之前的房子已經租出去了，這房子是近幾年買的。”

可能是看出許臻心裡的疑問，古遙韻慢慢解釋，牽過女兒的手來到大門前。

站在右邊的古凝落對着鏡頭一掃，大門識别人臉成功打開。她招招手，許臻立馬上前。

順便，牽住了她的手。

！！！

古凝落不可謂是不震驚，下意識就想把手抽回來，卻被她握的更緊。她深深淺淺呼吸幾口氣，趁古遙韻覺得奇怪時調整好表情。

藏在發絲下的耳朵早已紅透。

古遙韻注意到她們相握的手，笑了一下，握着女兒的手又緊了緊。

“等會兒進了屋，就當自己家一樣，不要拘束。”

上電梯古遙韻這麼和許臻交待，真誠而和藹的模樣令後者心生暖意。她微點下颌，應聲：“好的阿姨。”

甫一進屋，古凝落就熟練地從鞋櫃裡找出一雙由鞋盒包裝的棉拖，整齊地擺放在她跟前。

古遙韻看到她主動做這件事，欣慰更甚。招呼許臻：“快進來。”

“落落，你去和小臻開個電視，我來做飯。”

換好棉拖的許臻聽此道：“阿姨我來幫你。”

“不用不用，”古遙韻此時已系好圍裙，蓄勢待發，“你和落落好好玩，我一個人就可以。”

這回答怎麼似曾相識？

古凝落有些古怪地看向迫不及待的媽媽，轉向剛進客廳的人。

許臻像是沒有察覺，大踏步走到她身邊，坐下。

“姐姐想看什麼節目？”

古凝落随意切換電視台，目光遊移。

她從來都沒有特别喜歡的節目，交出電視機選台主動權這件事于她而言并未有什麼難度。

“體育節目吧。”

話音剛落古凝落側眸看向她，鳳眸裡是滿滿的驚奇，忽地想到什麼瞬間切換。

“你為什麼想看體育節目？”

興緻缺缺的古凝落對此産生了好奇，語氣倒像是随口一問。許臻淡淡一笑：“原來就養成的習慣，你不知道嗎？”

她這才想起來曾經和許臻在一起學習，能看到她滿頭大汗回來的模樣。通常都是她哼幾首小曲再進浴室清洗。

已經被封塵的記憶忽然被挖出重現，古凝落一時間有些愣，将話題轉移回來。

“我以為姐姐會選擇看音樂節目。”

許臻輕笑：“那是以前了。”

“現在嘛——”

“我喜歡的歌曲都看不見，故而作罷。”

這樣的解釋讓古凝落不禁沉思：許臻會喜歡怎樣的音樂呢？

回憶起之前許臻推薦給她的歌單，疊加腦海中許臻自己創作的曲子，得出一個看似矛盾實則合理的結論。

她不喜歡當下流行歌曲，但是偶爾也會聽一聽。

一個專注看體育賽事，一個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安靜的氛圍和諧安定。

古遙韻把菜端上桌，本想叫女兒來幫忙，看到她們如此和諧欣慰地笑笑，回到廚房繼續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