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飯聊天時間，古遙韻才實錘女兒心情好的事實。

全程帶有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春天來了。古遙韻有些好奇，直接問：“落落最近是遇上好事啦？”

“啊？”沉浸在部分回憶的古凝落回過神來，被吓了一跳，霎那間一抹心虛閃過，“沒有呀。”

話音剛落就低頭扒飯，古遙韻微眯雙眼盯着她幾秒，笃定開口：“談了男朋友？”

“什麼玩意兒。”

古凝落一口飯險些噴出來，眼眸顯露些許無語。古遙韻微微挑眉，眼角的笑快要藏不住。

“那不是的話，還能是什麼呢？”

面對自家母親盈盈的笑臉，古凝落決定打破她的幻想：“我碰見許臻姐姐了。”

“……”

古遙韻的嘴巴稍稍張大，不确定道：“你是說小臻？那孩子回來啦？”

“嗯，”古凝落無比肯定地點點腦袋，“這段時間我不是到學校當老師嘛，她也是。”

“這麼有緣分。”

古遙韻若有所思地靜止幾秒：“哪天你也帶我去見見她，順便把這袋水果給她送去。”

古凝落驚訝于她近乎自來熟的送禮。有點懵道：“你都不問問我和她現在什麼情況嗎？”

“哦對，”古遙韻坐直身子，“什麼情況？”

古凝落忍住要捏鼻梁的動作，略顯無奈：“和之前感覺差不多。”

“那不就得了。”

古遙韻一臉放心，似是回想起那段時光：“我女兒成長這麼好她功不可沒。”

“……雖然我們的聊天方式沒有大改，但是我感覺她和我有點生疏了。”

聞言古遙韻眼神變得深沉，嚴謹分析：“嗯，畢竟這麼多年了，這樣也正常。”

“這樣吧，什麼時候你覺得可以了，我再出馬。”

望着母親自信滿滿的神情，古凝落沉默下來。

好在這沉默沒有持續多久，母女倆再度暢聊起來，有意無意避開許臻的話題。一頓飯下來，皆愉悅。

“做完工作早點睡，”古遙韻幫着女兒把碗筷放進洗碗機，“明早上班要起早吧？”

“嗯！我會的。”

古凝落堪稱有活力地回答，馬不停蹄回到房間備課。

一個小時左右，房間傳來悠揚的笛聲。古遙韻在外頭聽着，連連點頭。削了一個蘋果切成塊送進她的房間。

“剛剛備完課可以休息一下，别急着練。”

“沒事的媽媽，”古凝落放下隻試音一個片段的竹笛，插着小塊吃起來，“真甜。”

“今早去買的呢。”

古遙韻很是受用，看見女兒手機上正在播放的單曲問道：“這是什麼歌？”

“這是……”

古凝落像是被發現什麼秘密般，眼珠滴溜溜一轉：“我查榜單查到的，覺得還可以，就聽下。”

“榜單麼？”

古遙韻思考片刻，沒再追問下去。擺擺手：“好，早點休息哈。”

目光追随直到她走出房間，古凝落才慢慢吐氣。

好險。

重新拿起手機聽歌，倚靠在房間窗邊，耳邊悅耳的歌聲似月光柔和婉轉，令人沉醉不已。

演唱：許臻

作詞：許臻

作曲：許臻

……

一覺醒來，精神好好。

古凝落充滿上班的鬥志，并不是上音樂課本身令她高興。

而是有想要見到的人。

坐在辦公室裡，考慮怎樣和許臻提起自己已經聽了她唱歌這件事。糾結來糾結去，也沒能開一個口。輾轉迂回間，許臻來到她身邊開口：“一起去教室嗎？”

“好。”

古凝落霍地站起，回過頭拿起教案就往外趕。

先後進入教室開始授課。古凝落拿出許臻交給她的方法教學，看着有些學生還是不太聽講心下困惑。

難道是自己講的還不夠有趣嗎？

幾個瞬息間，她忽然想起之前母親在大學任教時教給她的一段話——

‘老師即是老師，學生即是學生。先是師生，再是朋友。’

古凝落閉了閉眼，睜開眼時已然是一副嚴格老師的模樣，清冷狹長的眼眸掃過衆人，瞬間讓那些學生閉上嘴。

效果拔群。

古凝落暗暗發笑，面上仍舊嚴肅。

一堂課下來，古凝落有一個明顯的感覺：自己在這個班上樹立了一定的威信。

正暗喜，許臻自另一邊走來，看見她疑似傻笑的樣子，輕聲：“落落？”

“啊，姐姐。”

古凝落右手掩唇，頓覺自己有點失态了，裝作無事發生：“我們會辦公室吧。”

“嗯，”好在許臻沒有深究，“我正好要去辦公室拿下東西，你也要去？”

“嗯嗯。”

經過她可能隐晦提醒記起來下午沒有課的古凝落臉上泛起尴尬的紅，刻意慢了她幾步。

裝模做樣地在辦公桌前搗鼓一會兒，古凝落想到一個治理課堂的另一個好點子，趕忙拿出一本新本子寫下來，合上。觑一眼還在輕放吉他的許臻，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可以了。”

“嗯！”

莫名地，有點歡欣。古凝落等對方和自己并肩而立，以正常步速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