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凝落見狀也認真聽着,不再深思。
許臻和古凝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問問題盡量選在休息日,也就是周六周天。偶爾有讓古凝落頭疼的坎,兩三天内無法解決,有可能破例在周一到周五找她。
由此,許臻發現古遙韻基本不落屋。
特别是周一到周五。雖然古凝落甚少在這個時間段問問題,但是數次偶爾疊加都沒有一次碰面,實屬奇怪。
什麼工作這麼忙。
許臻有好奇,卻也沒有過問。這是人家家事,她們不主動說自己作為外人問就唐突了。
第三個月的其中一個星期三中午,古凝落買了一闆雞蛋和兩個西紅柿,想着炒好給許臻送去。結果剛走出菜市場沒幾步,就碰上了剛從酒店回來的許臻。
“碰上了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
許臻語調輕快,面帶實在的喜悅。古凝落微微點頭,拎着紅袋子和她并排走。
許臻肩上背着大大的吉他包,一手挎着竹笛袋,在古凝落看來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但她的走路姿勢還是一如既往的潇灑,沉穩,看自己身邊人好像有些吃力拿着兩袋紅袋子,甚至騰出一隻手伸過來示意她可以交給她。
古凝落難說自己什麼感受,毫不猶豫搖頭。許臻不着痕迹地勾下唇角,沒再堅持。
天氣晴朗,萬物可愛。許臻哼唱自己的新歌,樂在其中。
古凝落望着面前因太陽較大和大樹遮擋而印在水泥地上的光斑,一陣郁悶。
好大的太陽。
怎麼還不到家。
古凝落默默發着脾氣,細細的眉頭擰起來。
“今天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一語戳中心事。古凝落稍稍偏過頭,眼神躲閃。光看這反應,許臻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能和我說說嗎?”
古凝落有很大的沖動想要說出口,想到許臻不過是鄰居,她也有自己的事情,麻煩她不好。躊躇着,始終未開口。
許臻心裡和她想法差不多。看她猶豫,便道:“困難總會解決的。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
無論何種情境下,這個回答應當是萬無一失的。
希望能起到安慰作用。
許臻如是想,拍拍她的肩。
古凝落勉強一笑,轉而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什麼麻煩,把乖學生難成這樣。
許臻本打算她不說她沒必要管。可是大腦仍控制不住猜測背後的原因。
是學習上遇到了困難,還是和人鬧矛盾了?
該不會……
遭受了校園霸淩?
思及此,許臻趕忙阻斷還未成型的猜測。生怕會成為現實。
先想點好的吧,這隻能作為最壞情況備用。
做好了思想工作的許臻決定暫時揭過這個話題,挑了輕松愉悅的話題展開。
然古凝落始終都是蔫蔫的,提不起興趣。平常感興趣的話題也激不起她内心的波瀾。
不對勁。
許臻憂心,卻不好插手。
一直走到家門口,許臻和古凝落要互道午安時刻,許臻還想再安慰幾句。古凝落像是下了令人震驚的決心般道:“姐姐,我今天不開心,其實……是因為我同桌經常欺負我。”
眼見許臻瞪大眼睛,轉瞬即逝。古凝落抿唇,接續:“他……老是揪我頭發,還搶我東西……”
嘿,這小孩兒,欠收拾!
若不是古凝落現在急需安慰許臻早就撸起袖管沖到她學校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揍一頓了。
許臻皺起眉頭,古凝落小心翼翼的,“姐姐,你沒有生氣吧?”
“很生氣。”
“啊?”
“生那個欺負你男生的氣。”
古凝落眨巴眨巴眼,好一會兒她低下頭,小聲道:“那姐姐,我該怎麼辦……”
“我……我打不過他……”
說着說着眼眶泛紅,抽噎起來。許臻蹙眉,伸出雙臂抱住她,輕輕拍打她的背。
一面安撫她的情緒,一面在心底冷笑:想必又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等她哭夠了,眼淚打濕了許臻的肩頭,許臻才柔聲道:“别想這件事了,好好睡一覺。下午我陪你去學校。”
聽此古凝落慢慢從她的頸窩探出一雙紅潤的眸子,“真,的嗎?”
“姐姐,陪我,去?”
剛脫離放聲哭泣狀态,古凝落一抽一抽的,隻是那雙眼亮起了光,同先前的黯淡形成鮮明對比。
許臻不由得心生憐愛,摸摸她的臉頰。
“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