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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山峰,層巒疊嶂。
仗劍門中,内外弟子各司其職,整個門派内其樂融融。
青魚閣。
蘇雨寒一把按住行囊,阻止魏舒月往裡添放衣裳。
“阿月,你身上的傷還沒好…”
“我已經好了。”魏舒月語氣堅定。
蘇雨寒無奈歎氣,苦口婆心地勸道:“虞師叔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又何苦非要走這一遭?”
“師姐。”魏舒月握住她腕子,默默說道:“無論虞師叔所言是真是假,我都一定要去的。”
眼裡逐漸有落寞取代,語氣也頹了幾分,“不然我總不會甘心。”
總要努力過,她才不會後悔。
知道勸不住她,蘇雨寒不得已松開了手。
“讓卓闌師兄陪你一起去罷?”
魏舒月狡黠一笑:“不瞞師姐,卓闌師兄如今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蘇雨寒面上僵住,卓闌自受了傷,功夫停滞不前,怕是真的讓魏舒月給說中了。
隻是門中若是連卓闌都不行,那其他人跟着魏舒月也隻會是她的累贅。
蘇雨寒沉默了。
她陪着魏舒月去向洛青雲辭行,極是不舍地送魏舒月下山。
馳道平坦。
山路迢迢。
魏舒月所乘駿馬疾馳,日行百裡,至黃昏時,終于來到了虞白芷所說的太平寨。
正是炊煙袅袅,萬家燈火。
趕了一天的路,魏舒月身心疲乏,默默地灌了一口水,又喂坐騎飲了水。
回頭見到個老婦人正往寨子裡趕。
“大娘,麻煩問一下,林石老先生可是住在這裡?”她上前客氣地問路。
“你是來找那個老神棍的?”老婦人一臉警惕地盯着她上下打量。
老神棍?
魏舒月愕然,這似乎與她聽到的不太一樣
秉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魏舒月笑着回道:“對,不知大娘可知他住在何處?”
老婦人語重心長地勸道:“姑娘,你聽老婆子一句勸,那老神棍就是個騙子,你找他沒用。”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魏舒月不可能因她一句勸就回頭。
她靈機一動,故作生氣的樣子,“不瞞大娘,我是來找他算賬的。”
老婦人一臉質疑,明顯不信她的話。
魏舒月随口一編:“我家裡人瞞着我找此人看診,結果病情反倒越來越嚴重,我懷疑此人在藥裡做了手腳。”
老婦人終于有些動容,湊近魏舒月跟前一面以手示意,一面低語:“那老神棍就住在寨子後面的山上,你小心些,别再讓他騙了。”
“多謝大娘。”魏舒月拱手表示感激。
告别了老婦人,魏舒月牽馬穿過寨子,很快來到了後山。
“去罷。”她輕輕拍了拍馬兒,馬兒打了個響鼻回應她,自顧着調頭走了。
魏舒月擡首仰望山峰,夜幕籠罩下的孤山像是一頭猛獸,躲在暗處偷偷窺視着接近之人。
山腰處隐隐有微光透過繁茂的樹枝,她循着光線攀爬上山。
腳下忽然有異響,敏捷如她立即旋身而起,腳踏在一旁的樹幹上,借着藤蔓的勢在空中蕩了半圈,回身舉劍向躲在樹幹後的人影打去。
利劍雖未出鞘,勢頭猛如開山劈石,将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
鳥驚四散,落葉缤紛。
夜幕下的幾道身影似鶴影翩跹,刀出鞘的那一瞬,魏舒月已然猜到對方來曆。
此地并非金刀門境内,這些人竟敢追蹤她到這裡,那她也無需再禮讓。
心中有了分曉,出劍也更淩厲了幾分。
刀劍擊鳴之下,幾道身影紛紛墜地。
她正要追擊過去,那些人自地上爬起就跑,唯恐慢了一步便要做劍下孤魂。
魏舒月眸中略有不解,交手時就察覺到這些人當中既沒有關翎玉,也沒有鐘俞傑,她暗暗猜測這兩人是否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着她?
收劍入鞘,她繼續趕路。
眼前,籬笆牆圍着一間屋子,微弱的光線從屋裡透出來,四周靜悄悄的,唯有魏舒月的腳步聲。
她在門前停住,擡手敲了敲門。
“有人在嗎?”
屋裡沒有人回應。
她退後幾步,恰好見到屋裡有影子晃動,氛圍莫名變得有些詭異。
她想了想,毅然翻越圍牆而入。
悄然走到房門前,再次開口詢問:“請問有人在嗎?”
“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說罷,她跨入門檻,才剛踩到地面就察覺觸感不對。
又來?她心中詫異。
急忙擡腳,極速往前一躍。
回首就見剛剛踩的位置從頂上潑灑下來一捧白色的灰,還沒等她回過神,耳畔有疾風驟至。
密密麻麻的箭雨向她疾射過來,她眸子微眯,暗忖這是房子主人用來對付入侵者還是金刀門比她先到一步設下陷阱對付她的?
念頭隻在一息間,她已然快速做出反應,閃身急避,箭矢擦着她鬓角而過,她以寬袖攏住箭矢反射回去。
餘光見到牆壁上吐出箭雨的獸口被反射過去的箭矢堵住,再也不能吐箭,她眸中有欣喜掠過。
照葫蘆畫瓢,終于止住了箭雨。
怎料,她剛松了一口氣,腳下忽然一空,她身子失重,整個人往下墜落。
“哈哈哈…”
頭頂響起了鐘俞傑得意的狂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