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墜周遭似有星辰閃動,流光溢彩。
這個玉墜……着實眼熟……
和塵沉思片刻:“原是如此……”
玉墜中含有他的本源,被貼身攜帶溫養少說萬年,多多少少沾染了幾分神魂氣息。
不過……
和塵目光幽暗,沒有再去糾結那個問題。
他揮手間,此間時空便已暫停。
玉墜落于他手心,和塵仔細大量一二,沒看出什麼異樣,最終還是歸還原主。
光線再現,纏于他指尖,便見他循着因果,再入過去。
——
銷煙四起,繁華不複。閣樓傾倒,琉璃玉碎。一眼望去,殘岩斷壁,那些自诩高貴神明,哪還有往日模樣,個個都是面帶怒色,便是連面目也猙獰了幾分。
“藏,你還真是做了一樁好事啊。”
神君予幾近咬牙切齒,卻還要維持表面那可憎的笑容。
藏便是先前那位同槐談判的上神。
他此時也不好過,被幾位神君鎮壓于大陣之下。
隻聽他冷哼一聲,面露不屑之色:“多謝誇獎,倒不必如此高擡我,我不過是做了本分之事罷了。”
神君予蹙眉,嘴角下沉,氣息陰沉,向前虛抓一掌。
那道威壓足以震碎五髒六腑,藏閉眼,放出元神,已是打算拼死一戰。
他到底曾是三十六上神之首,縱使已然落沒,也不是旁人能夠輕易殺死的。
他也不願再壓制自己的本性,暢然一笑:“怎麼?神君可是心虛,魔族怎麼來的,你難道不是最清楚嗎。或是,被野心蒙蔽,被紙醉金迷唬住,忘了?”
似是自嘲,藏微微側頭,垂眸間,嘴角不禁上揚:“不過是一介蝼蟻,竟妄想奪取法則,欺天自立。予,你未必太過于高看自己了。”
此言出,在場神袛,竟無一人表露出震驚之色。
顯然,他們早就知曉。并與神君予串通好。
“你可知,此舉會遭天譴。”藏淡淡地看向予,眼神平淡的仿佛是在看死人。
“天譴?”
予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眯眯眼,死死盯着藏:“那本座便告訴你,天譴,早已不複存在。”
他聲音放緩,細細道來:“這天地間有一神,身掌法則之力,乃是創世之神,神尊啊……”
神君予輕笑,帶了些諷刺:“神尊和塵早已被封印于古陣之下,法則因此沉睡。”
“因而,‘天譴’,已不複存在。”
“你今日的命運,倒與他相差不差,不過,他是被封印,而你,是被本座誅殺。”
藏伸手間,天地星辰轉動,萬千浮光于他身,一道破空聲自出——神劍鎖辰。
大陣啟,金光漫天,星辰墜落,散下世間——天羅地網。
神君予要殺死上神藏着實不太容易,全盛時期的上神藏開“天羅地網”陣甚至略勝他一籌,雖說上神藏早已不複往昔,但總歸不容小觑。
“神君予,你是要造反嗎?”
上神藏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未曾聽到這個聲音了。
那人自遠處而來,踏過萬千因果,神光照亮他的眉眼,金色的雙眸中盡數冷然。
——元殿神君觀
神君予蹙眉,很顯然,神君觀壞了他的好事。
他不屑,譏諷的笑容在他臉上綻放,很顯然,他演都不演了。
“神君觀,你原是下界雜族,得了歸元神君的青睐方登神界,怎麼?如今是來報恩的?上神藏當年為你搬出和塵,不惜與本座交惡,如今他有難,你便跑來相助?”
“神君予,你教唆鳳兮神君斬殺命殿神君一事,有多少人知道呢?”
神君觀依舊面無表情,灰袍翻飛。
神君予絲毫不在意,仿佛隻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神君凜啊……不過是他自己自縛其間,本座不過是推動了那一天的到來。”
他眯眯眼,暗含警告:“要是你執意插手這件事,本座也不建議讓你同他的結局一般……”
“呵……“
神君觀終于露出了他至今唯一的表情變化,是不屑。
“憑你?”
道道劍光拂出,襲向神君予。
神君予一手伸出,強大的能量波動橫掃天地。
神君予不管神君觀,轉身間,打了個手勢,鳳兮神君向前一步,對上了神君觀。
“神君予,許久不見。”
神君予眉心一跳,蓦地望向上神藏的身後。
和塵手持大衍劍,緩步而來。
面色沉靜,平淡。
“和塵,今日就算是你,也無法改變我要殺了上神藏的事實。”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麼,放肆大笑,絲毫不顧自己身在天羅地網陣下。
“也罷,既然是你,今日我便必死無疑,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死前拉個墊背的,也不錯。”
說罷,他擡手,眉心神紋光芒大綻,上神藏亦如此。
“可惜了,上神藏,你必死無疑。”
上神藏在開啟天羅地網陣後已經筋疲力竭,到底不是全盛時期,哪怕将鎖辰作為陣眼,也不足以彌補他的空缺。
以至于神君予不知何時在他的識海下了術法都不知曉……
他面色決絕,最後看了一眼和塵,沒有多餘的話,他大開天羅地網陣,以覆蓋天地之勢席卷世間。
“封!——”
與此同時,神君予的術法也同時封印。
星辰墜落,神界的古鐘聲響起。
天秤傾斜,蒼穹上的神紋大現。
上神藏沒聽清和塵的最後一句話,天地崩墜,這句話過于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