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泡了個澡,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結果郵箱響了。
壞了,不會是新的工作吧。
她趕緊裝死。
笑死,下班後沒有人可以再找到她。
過了一會,江蟬月拉過筆記本電腦,點開郵箱,想看看到底怎麼個事。
要是真的錯過了重要的工作,她會不會被開除啊。
要是被開除了,誰替孟延年推輪椅,誰提醒孟延年鍛煉臂力,誰替孟延年吃掉那堆讓人發胖的小甜品啊。
牛會哞,馬會叫,牛馬會說已收到。
江蟬月一邊唾棄自己親手摧毀了成為公司蛀蟲的偉大理想,一邊點開郵件。
“發件人:自在飛花
無主題
你好,冬蟬。
這周我太忙了,幾乎忘記了給你寫郵件,不知道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最近我去了很多地方,尤其喜歡去草原,看着牛羊成群,馬兒悠閑地淌過溪水,感覺心靈都輕盈了起來,真想下輩子做草原上的馬啊,在無垠的草地上撒歡奔跑,直到死亡才會停下。”
江蟬月頭頂問号:“這是誰?”
日百人在腦海裡叮鈴咣啷一頓翻找,終于找到:【宿主,她是你從小就交到的筆友!你們互相通信已經很多年啦!ta基本上每周都會來信的】
江蟬月點點頭,懂了,寫周記。
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就沒寫過這玩意,她一時間有點新奇,于是打字回信。
“發件人:冬蟬
無主題
你好呀飛花,我這周也很忙,看見你的生活真是很羨慕呢(捂嘴笑),你說你下輩子想當草原上的馬,帶上我吧,我們會是草原上最幸福的牛馬,Let's 自由。”
點擊,發送。
任務完成,江蟬月把手機和電腦關機,睡覺。
第二天,她又踩着最後一分鐘打上卡,晃到食堂,拿了日日想吃的松餅和貝果。
今天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進公司江蟬月就發現公司氛圍明顯比昨天要嚴謹了,還有不認識的領導派頭的人走來走去。
她坐電梯到頂樓找葉慎,發現葉慎不在,去找孟延年,孟延年也不在。
她隻好在休息區隐蔽的角落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把自己塞進去,遺憾地搖了搖頭。
沒有工作可做怎麼辦呀。
不知道,先玩會智能手機吧。
江蟬月愉快地摸了一上午魚,到飯點了才從自己的藏身之處出來,去食堂端來一座小山,美美享用午餐。
吃到一半,葉慎面帶焦急地走了過來,看見她長舒一口氣:“你怎麼在這啊,找你好久了。”
江蟬月指自己:“找我?”
公司離了她應該轉得更快啊,找她幹嘛。
葉慎走過來:“年末了要召開董事會議,孟總讓你上去旁聽,順便做會議記錄。”
江蟬月為難道:“可是我聽不懂洋文。”
“你不是德留嗎,聽不懂德語?”
江蟬月點了點自己的腦殼,道:“一開始是懂的,後來我這被撞到了,就不太行了,咱公司有殘疾人補助嗎?”
葉慎:“……沒有,但是總裁給你發的工資應該算殘疾人給你的補助。”
江蟬月敬佩地看着他:“你好敢說。”
葉慎仰頭望天:“我就活這一次。”
然後,他與在二樓玻璃欄杆處默默凝視的孟延年對上了視線。
葉慎:丸辣。
兩人不敢再說地獄笑話,灰溜溜地收拾好跑上去,孟延年沒說什麼,隻是轉向電梯,去會議室所在的樓層。
年末的董事會議,基本上有空的高管都來了。
江蟬月把茶水和咖啡給人擺上,然後縮在角落裡咔嚓咔嚓嗑幹果零食。
孟延年打開ppt,抿了口茶開始發言,低沉的嗓音念出流利的英文,磁性的聲音讓江蟬月耳朵一抖,感覺癢癢的。
聽不得這麼高級的聲音。
她把自己縮得更小了一點,覺得有人說話應該聽不到她吃東西,于是嗑得更歡了。
“今年對孟氏來說,是極為特殊的一年……”
“咔嚓咔嚓。”
“海外市場逐漸站穩腳跟,随之而來的是更多的挑戰……”
“咔嚓咔嚓咔嚓。”
“這一年大家對孟氏的貢獻我都看在眼裡,可以說孟氏能有今天離不開諸位的努力……”
“咔嚓咔嚓,咯嘣!”
江蟬月硌到牙了,捂住腮幫子,痛苦蜷縮。
【啊!宿主,我給你呼呼!】
“此時此刻,我也有許多話語想對諸位同僚說,其中最想說的一句話是——”
衆人都期待地看向孟延年,想聽聽他們優秀的boss最想說的話是什麼。
唯有江蟬月依舊在咔嚓咔嚓。
孟延年無奈低頭:“江蟬月,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