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柳莺的追問,趙煜不禁輕挑眼皮,“公案秘密,恐不方便透露。”
柳莺咧嘴一笑,“趙大人所說極是。”
說罷,柳莺再與趙煜寒暄幾句後,便納福告辭。
趙煜點頭已示應允。
待柳莺剛跨過大殿的門檻,旁邊的丫鬟則遞上一把油紙傘。
外面的風雪似乎變得更大了些。
此時,趙煜忽記起用來包裹王媽媽頭顱的油紙,再聯想命案現場并沒有發現噴濺的血液。
此時此刻,趙煜心裡一動,他似乎已經參透了什麼。
“大人莫不是覺得柳莺甚有嫌疑?”青娘問道。
聞聲,趙煜看向她,緩緩說道:“有了确鑿證據,再治她的罪也不遲!”
“哄···哄···”
幾聲鐘鳴傳來,又到了禅修念經的時辰。這時,趙煜甚感百無聊賴,于是便想去外面走走。
此番舉動也正合青娘的意思,二人對了眼色,悄悄溜出了殿外。
彌漫的雪花,悄然飄落,二人行走在後山之中,偶爾傳來的鳥啼聲,更為山中添了一抹清幽。
二人踏着石階往上,一前一後,當經過一處坡陡時,趙煜伸出一隻大手,一把将青娘拉了上來。
青娘的臉上泛出紅暈,隻得閃到一邊。
正巧,旁邊有樹梅花,山村鄉野,一支梅花傲然綻放。
青娘點腳去夠那支最高的。
趙煜見她緊攢着眉頭,壓根夠不着最上面的,于是便走到她身後,就那麼一擡手輕而易舉摸到了最高的那支。
許是二人離得很近,青娘忽感臉上熱熱的,她欲想從一側溜開,可等一回身,趙煜卻離青娘更近了一步。
二人對看,近得都能看到他眉中的痣。
青娘的臉上雖隔着一張假面皮,她依然感覺臉上火辣。
“你作甚離這麼近!”
趙煜瞅着青娘,作色道:“我幫你摘梅花呀!”
趙煜繼續說:“怎地,平日慣會耍刀弄槍的俠女也有緊張的時候?”
冷不丁,青娘也不知如何應對,于是随口說道:“哼!誰、誰緊張了!你不也是文弱書生,打不過就跑,也不知是誰被賊人吓破了膽急着讨饒!就那···”
未等青娘說完,趙煜再次逼近,青娘退不能再退,最後将整個身子貼在了樹幹上。
趙煜長得着實俊俏,青娘竟然看呆住,等青娘回過神來,才感到裡面那張真容猶如烙鐵燒。
她這會兒隻咬住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這趙煜平日雖木讷,隻知辦案查案,但終究是男子,面對心儀的女子也懂撩撥。
青娘的嘴唇被咬的通紅,趙煜目光柔軟且火熱。不由自主,他的雙手摸上了青娘的臉頰,接着又将自己的頭湊近。
青娘年經大姑娘一個,這會兒她的心髒似乎馬上要跳出來,沒等想什麼,她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不知為何,這緊要關頭趙煜卻停住了,二人鼻息微噴,他的腦袋緩緩離開。
半天這一吻也沒落下,青娘微微睜眼,眼見趙煜正咧着嘴朝她笑。
此刻,青娘覺得自己被趙煜“戲耍”,如今連耳根子都紅了,她強壓制住羞憤,一把推開趙煜,跑到一邊捂上了臉。
“趙煜,你、你混蛋!”
趙煜猴精,看青娘這副嬌羞的模樣便肯定了她是心悅于自己的,現時,他的臉上也漾起一層紅暈。
須臾,趙煜走到她身邊,伸手拉住青娘,正色道:“蒼天可證,我趙煜并未存有欺侮姜淼之心!”
聽到真名,青娘看向趙煜,嘴唇翕動。
“淼兒,你我親人卷入肮髒陰謀,不得洗刷罪責···我雖可恨世道不公,可偏偏因這漩渦,又将你我二人的命運緊緊連接在一起···”
“遇到你,我是有多麼的幸運···”
此話猶如銀瓶炸裂在耳側,青娘雙眸盈盈如水,兩眼出神地望着趙煜,她心中猶如倒海,卻不知如何開口。
“趙煜···”
趙煜看的明白,他深知青娘心裡懷有秘密,“我從不想逼問于你,等你想說自然就會說。”
青娘聽罷,眼中噙滿淚珠,不由轉身擦拭眼淚。
正待青娘傷心之時,她餘光偶然瞥見雪地裡有一人影,看那身形容貌正是柳莺。
青娘示意,二人收了情緒,兩雙眼睛緊盯着柳莺。
他們旦見柳莺朝着一座墳茔走去。片刻後等柳莺祭祀完畢,趙煜同青娘才敢下來。
柳莺走後,二人也走到墳茔跟前,墳前供奉着祭禮,趙煜再朝墓碑看去,那上面寫着——方梅娘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