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婦人隻躲到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喘。
半晌,劉三有氣無力地問婦人将劉氏安葬在了哪裡,婦人急忙說了地方,接着又講是自己托了高人給家婆找的陰宅是個風水寶地,而且喪事也辦得風風光光。
事情至此也無力回天了。
劉三見婦人把喪事料理的還算穩妥,心裡還是有些欣慰。
婦人見劉三情緒稍緩,于是倒了熱茶放到劉三的面前爾後就去做飯了。
婦人一隻腳剛邁過門檻,但又回過頭望了一眼唉聲歎氣的劉三及家婆劉馬氏的牌位。
初冬的夜裡帶着寒意,寒風襲來,枯葉漫天。
劉三睡得并不安穩,似乎被噩夢折磨的很難受。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不晚上劉三便夢到了劉馬氏。
如往常這般,那劉馬氏正在門口等待。劉三疑心揉了揉眼睛,再細看去那劉馬氏正笑着沖他招手。
劉三急忙朝自家跑去,剛到門口便又不見了劉馬氏的蹤影。劉三繼續往廳堂走去,而廳堂内布滿了紙紮與白幡。
劉三頓時膽顫,乍着膽子喊了幾聲“娘”,而這時,他身後卻憑空出現一人影,劉三忽感冰凍,在等回頭看去,面前正是滿面青灰口鼻流血的劉馬氏,且口中不斷喊着:她死得冤枉!
劉三頓覺可怖,瞬間大叫起來,而同時夢境開始變得扭曲,慢慢旋轉成點。
就在這時劉三從夢中驚醒而坐,豆大汗水從臉上滾落。而他媳婦劉氏也被他驚醒了。
“哈···你怎麼了?做夢了?”劉氏打了個哈欠。
“适、适才我、我夢見了咱娘,娘、娘說她死得冤枉,然、然後唰一下就沒了蹤影!”
劉氏一聽這話瞬間臉色變得難看,“胡、胡說八道,娘···是自裁,她到了地府閻、王也得判她自戕之罪!所、所以才稱自己死的冤枉!”
劉氏的聲音帶着哭腔,“大晚上的吓不吓人,咱趕、趕緊睡吧···明、明早還得幹活呢···”
說罷,劉氏又伺候劉三躺下。
此刻,劉三翻個身,心中納罕:難道剛才真是老母的陰魂?莫非老母死的真有冤屈?
·········
一早,劉氏起來做好早膳後便去喂雞。
劉三從内堂出來去竈房舀水。待舀水之際,他忽然瞥見碗櫥後面有老鼠奔竄,于是他便想用稻谷和(huo)了砒,霜毒死老鼠。
用來毒老鼠的砒,霜藏在牆壁裡的壁龛内,劉三掀開簾子,他翻找半天并不見砒,霜的蹤影。
這時,劉氏打外面進來,劉三問道:“這砒,霜平日不就放在這裡的嗎?”
劉氏聽後,仿佛有些驚慌失措,“上回鬧老鼠用沒了!”
劉三雖疑惑但并未說什麼。
吃過早膳後,劉氏将劉三送出大門,然後回進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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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三去鎮上做工,一路上他邊走邊思忖時,恰好碰到同族的劉伯,便又問了他當日的情況,他娘劉馬氏到底是怎麼死的。
話說那日一早,劉氏喪魂落魄地開門出來,口裡悲天跄地!這番哭喊引來街坊鄰裡圍觀,一番問詢之下,劉氏這才開口,說是家婆死了!
這屬實是大消息,街坊鄰裡也同樣震驚,便接着又問劉馬氏是怎麼死的。
劉氏哭地十分傷心,斷斷續續地講了過程。
聽了劉氏的話,有膽大的街坊進去一瞧,果然就見劉馬氏躺在床上,一把匕首插在胸口!
劉氏被人攙扶着進了屋,再見劉馬氏的屍身,不禁又是悲啼。
“我滴娘诶,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走了尋死的路嘞,你叫我們活着的人該咋辦哩···嗚嗚嗚···”
見狀,街坊鄰裡無不唏噓,這劉家兒媳婦能幹賢惠,平日對家婆很是孝順,大家也好言安慰了一番。
因劉三長期外出做工,劉家也無他人幫襯,于是街坊鄰裡自告奮勇,幫了劉氏辦了家婆的喪事。
聽聞到此,劉三信了多半,但轉念一想昨晚夢中場景,俗話說母子連心,他還是想問清楚。
因此又問了劉伯,當天有無其他情況。
劉伯想了半晌,忽然想到,劉馬氏死的頭天好像與劉氏吵過架,緊接着劉氏便哭着出了大門,朝前面走了。路上我問她幹什麼去,她說去鎮上藥鋪給家婆抓藥。
聞言,劉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随即便往鎮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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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内,趙煜正在整理卷宗,忽聽衙差有事來報,“出了什麼事?”
衙差進聽禀告,“禀大人,劉家村民戶劉三來衙門報案,他稱其妻子劉氏殺害其母劉馬氏!”
趙煜一驚,眼神微亮,“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