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飄過,遮住了月亮,周圍陷入一片黑暗。
趙煜拼命向林子深處跑去,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就見前方有光亮。
周匝一片寂靜,偶爾能聽到火堆燃燒的“啪、啪”聲。
青年難免擔心趙煜是否安全。
忽地,面前的密叢裡傳來一陣陣枝葉晃動的聲音。
青年頓感警覺,遂急忙踩滅了火堆并抽出匕首,躲在樹後面窺視着。
須臾,果然見一暗影打林子裡面跳出來,未等他反應過來,青年一個閃現,便将刀抵在了來人的腰上。
這時,月光透出。
此人氣喘籲籲,“好、好漢、好漢饒命!”
青年一聽聲音,擡頭看了眼他的臉,立刻撤回了匕首,“趙煜,你沒死!”
話音剛落,趙煜驚魂稍定,他回頭見到是青年才徹底放下心來。
“興兒呢?!”趙煜急忙問道。
“諾,他在這兒呢!”青年轉身走到一邊,彎腰拿開上面的枝葉,“你這個小厮倒是對你極為忠心,哭鬧着要回去救你,我這也是沒折了,便一手刀将他打昏了!”
趙煜看向興兒,見他無事,遂放了心,“興兒他自幼跟着我,如今才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
正說着,他忽然想到還有楊氏,“對,她大娘如何了?!”
青年歎口氣,“她尚在昏迷,刀傷入骨,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交談之間,二人聽見一聲低吟,待回頭看去,正是楊氏蘇醒了。
他們走到楊氏跟前,輕喊道:“大娘、大娘···”
楊氏聽到趙煜呼喚,掙紮着擡起右手做回應,趙煜見狀急忙握住她手。
此刻,隻聽到她的口裡斷斷續續地嗫嚅聲,“抓、抓···”
趙煜即刻猜出了楊氏的心思,他剛想說什麼,卻見楊氏脖子一歪,瞬間斷了氣!
此刻,趙煜看向青年,眼中流露出各種神采,有悲哀亦有悲憤。
········
密林裡時不時傳來幾聲鳥的怪叫。
火堆再次被點燃。
此時興兒也迷迷糊糊地醒來,忽見趙煜,又一下失魂,抱住趙煜的腰就不撒手。
趙煜無奈,拍着興兒的後背将他哄着了。
青年深深瞅着這一幕,面巾下的嘴角不自主地彎了彎。
哄完興兒,趙煜已經精疲力盡,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賊人下手之前,我曾問過他,可是關二當家派你來殺我們的!對此,賊人卻有些疑惑不解,他仿佛不知誰是關二當家!”
“聽賊人口氣,多半不像是假的···”
青年看了一眼趙煜,“然後你又問了他什麼?”
“然後?我能逃脫實屬僥幸了!”
趙煜歎氣,“賊人被我一石頭砸在了頭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過了後半夜,周圍還一片幽靜。
“如今楊财來死了,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楊氏也被殺了。趙煜,依你看,這案子又該如何查下去?”
趙煜撥弄着火堆,火苗越竄越高。
他看向面前的青年,終于開口道:“這就要問你了!你既早知楊财來知曉舊案線索,又何必裝腔作勢隐瞞自己知情人的身份,故意套取趙某人的話呢?”
“不錯,我的确知道楊财來的底細···”青年同樣直視着趙煜,“不管你趙煜信與不信,我知道的線索僅此而已,并不比你多!”
“我比任何人都想抓到兇手!趙煜,你不要随便揣度我的心思!倘若不是你摻和進來,暴露行蹤!楊氏又怎麼會死,線索又怎會中斷!”
“多少無辜的人因銀庫盜竊案而流血喪命!”青年收回目光,瞳孔裡映照着跳動的火苗,“十年日夜,我沒有一刻忘記!”
聞言,趙煜忽然緘默,心中若有所思。
看來,青年的至親定與銀庫被盜案有牽扯。
“奉縣衙門裡定有關二當家的耳目。”
二人相視一眼。
接着,青年又收回目光,擡頭望了望天色,“天快破曉了,暫且休息一下,天亮啟程!”
說罷,青年朝一邊走去,仰面靠在大松樹下休息。而趙煜走到興兒旁邊,一骨碌翻身躺下,囫囵片刻後睡着了。
·······
“這賊厮怎麼還沒有醒!”
隻見一名黑衣大漢被五花大綁扔在了地上,他的肩胛骨上似有傷口,後背上血漬一片。
顯然行刺趙煜的人并沒有死,而是神秘人趁其不備,用暗器将他刺傷。
另一個神秘人解下腰間的水囊,将裡面的水往賊人的頭澆去。
果真,賊人被水兜頭一澆,渾渾而醒。
賊人首先瞄到他面前有四隻織錦暗花的黑色長靴,再順着鞋往上看去,竟是兩個身軀魁偉面容淩厲的男人。
賊人望了一眼兩名男子,不禁就要大喊。可是他未等喊出聲音,就受了窩心一腳,加上後背有傷,這一下,賊人也叫不出來什麼聲音,嘴巴翕翕合合。
二人随即蹲下來,其中一人說道:“既然沒死就起來跟我們走吧!”
賊人早就被二人的氣勢吓倒,隻管拼命點頭。
賊人呻、吟一聲,作勢要起來。
接着,兩個神秘人也揪住賊人的肩膀順勢将他從地上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