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忽見白鴿落在院中,他立刻将其抓住并從白鴿腿邊的小竹筒裡取出小紙條,随即進廳禀告。
“老爺,那邊來信了···”說着,小厮将紙條呈給男人。
男人展開紙條,上面寫明——趙煜已經找到楊财來的母親。
見此,男人握緊拳頭,狠狠道:“怪我當初心軟,留下這麼個活口!”
男人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斬草除根,更心恨趙煜生出的風浪!
“哼,他們放着生路不走,卻偏偏去尋死路!如此···休要怪他人一不做二不休!”男人痛恨至極地說。
然後,男人與小厮耳語幾句後,小厮便領命自退。
········
日沉時分,劉緒廷換上便服坐了轎子直奔朱墨館。
今夜由劉緒廷做東,宴請王儒律以及奉縣的鄉紳賢達。
時辰尚早,聚會的客人還未到來。
趁此時間,劉緒廷又過問了一遍夜宴前的準備事項。
燈火初上,朱墨館兩側燃起紅燈籠。
此時,商販行人漸多,街上愈發熱鬧起來。
劉緒廷與宋諱等一衆随從正在門口等候。他不住地擡首觀望,見一擡小轎從街尾過來。
待走近,正是王儒律的轎子。
随從擡手示意落轎随即掀開轎簾,衆人隻見着一身藏青織錦長袍的王儒律從轎子裡面出來。
劉緒廷急忙恭迎,王儒律則被随行簇擁着走進廳内。
這時,列位鄉紳賢達見到王儒律行了禮。接着,他擡手示意各位賓客入席。
廳内燈火通明,貴賓圍桌落座,一片喜笑祥和。宋諱見此,立刻揮手示意仆人上菜。
珍馐美酒魚貫而入,此時,劉緒廷也舉杯而起,祝酒道:“劉某今日置席誠摯相邀,得賓朋滿座,敝人不盡感激!劉某幸得官家提拔厚愛,即将離任!今夜設下宴席,無非是要表達敝人的感激之情!”
“惟有二謝!”劉緒廷舉杯,沖向上座的王儒律,“下官入仕,一謝王大人授受下官為官之道,嚴詞教導;二謝列位鄉紳托舉,對劉某的認可支持!”
說罷,賓客紛紛喜笑顔開,共同舉杯飲下美酒。
這時,席間一位闊面平眉的中年男子起身,高聲說道:“以劉大人資質何須我們托舉?光景日新,如今奉縣安甯無不是劉大人的功勞!大人兩袖清風,一貫關心百姓疾苦,深受百姓愛戴···然,劉大人即将離任,我等鄉紳心中甚為不舍!”
此人的話語中無不流露着真誠與不舍。
在座的其他人聽後,則都點頭稱是。
這會兒,王儒律擡眼看看此人,才開口道:“這位先生是?”
此人剛要開口回答,卻被劉緒廷搶先介紹道:“回大人,這位是鄭達鄭先生!幾日前城中設棚施粥,鄭先生慷慨解囊為百姓買糧施粥,稱得上是位大善人···”
“劉大人如此稱贊真是折煞小民···”鄭達面帶溫恭,“在下設棚施粥,能盡份綿薄,使百姓有食,已經是在下的幸事!”
衆人聞言,又跟着附和起來。
王儒律微笑點頭,接着率賓客舉杯共飲。
片刻,席間又歡樂起來。
這鄭達就坐在王儒律的對面,他趁舉杯自飲之際,觀察着王儒律。
··········
屋内燭火昏黃,人影映射在牆上。
趙煜坐在闆凳上不知在琢磨着什麼,突然又想起在竈間做飯的楊氏,于是起身出了屋子。
而興兒看趙煜出門自己也跟着一起去了。
主仆二人轉到竈間,正看到楊氏呆呆地坐在那裡。他們正待過去,卻忽見楊氏從腰間摸出一紙包。猶豫片刻後,她還是顫顫巍巍地将其打開,然後把粉末倒進湯羹之中!
趙煜暗吃一驚的同時,興兒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下意識就要大叫。
趙煜眼疾手快,一把捂住興兒的嘴巴,食指貼在唇上示意他噤聲。
興兒趕緊點頭,趙煜遂将手拿開。
“少爺,她、她下毒啊!”興兒驚恐地小聲說道。
此刻,趙煜心中斷定楊氏是知道那官銀失竊案的内情。
見狀,趙煜便拉着興兒悄悄地回到内堂。
·········
屋内,興兒焦急地來回踱步,嘴裡反複念叨着該怎麼辦。
“啧,興兒,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的眼前來回晃悠!”趙煜撇嘴道:“你晃得我頭都暈了!”
“少爺啊,你怎麼就不着急呢?你不怕被她給藥死啊!”興兒小聲道:“咱們趕快逃命去吧!”
趙煜端着胳膊翹着二郎腿,擡頭溜了眼興兒,“逃?你往哪兒逃,你可别忘了,可能還會有其他人想要咱的命!”
“再說,你我兩個大男人難道還怕她一個老妪不成!”
興兒聽罷稍稍心安,然後趙煜把他拉到身邊,小聲耳語幾句···
········
不一刻,楊氏便招呼他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