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辰沒有客人上門,店中空無一人,夥計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
不一會兒,掌櫃的從裡面出來,夥計一看見他立刻精神過來。
掌櫃的瞥了一眼小夥計,随手拿過賬本翻了幾頁後又放了回去,緊接着出了店門。
·····
德通玉器行坐北朝南,店面不小,這店門正朝着大街。
趙煜和興兒見店裡有一條櫃台,後面站着一個年輕的小夥計,手裡面正撥弄着算盤。
夥計聽見腳步聲,擡頭見趙煜打外面進來,忙起來恭迎,“這位大爺想看點什麼呀?”
趙煜點點頭,環顧四周,目光重新落回櫃台上。
“咱們店裡經營各種玉器,銀器,珠寶首飾,大爺您看需要點兒什麼?”
趙煜咧嘴笑笑,見四下無人便拉過夥計小聲道:“在下跟你打聽個人···”
那小夥計一聽趙煜不是來買東西的,便用疑惑地眼光上下看看他,“小店人來人往,我可不知道你要問的是誰!”
說罷,夥計轉過身,回了櫃台裡。
“我們兄弟二人是來奉縣行商趕生意販客···”趙煜說着,走近櫃台,“小兄弟可知道那個販賣玉器的張三?就是他介紹我們到你們德通進貨的!”
小夥計聽到“張三”的名字,撥弄算盤的手立刻停了,他仔細打量趙煜,“張三?你開什麼玩笑?你逗誰玩兒呢?”
趙煜笑道:“欸,小哥兒···聽聽你這話是怎麼說的?哪有把客人往外攆地道理?!我們誠心誠意大老遠的跑過來進貨,怎麼是逗你玩兒的?我們哥兒倆今天剛到奉縣就直奔你們玉器行來了!”
小夥計見趙煜一臉懵懂,下意識舔舔嘴唇,低頭小聲道:“你們當真不知道張三已經出事了?”
趙煜裝作一驚,“啊?張三出什麼事了?!”
“張三死了!幾天前他就被人殺死在悅來客棧啦!”
“天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小夥計思量道:“大約七日前吧。”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應該是張三被殺那一日的巳時,那天他和我們掌櫃的在後宅談事,可能彼此間言語不投,張三臨走時怒氣沖沖的···”
趙煜心中忽然一驚,又問:“那麼,你們掌櫃的那天與張三發生争吵之後可曾又出去過?”
“我又記不得,好像打烊的時候出去過?”
“什麼時···”
小夥計不耐煩地說:“唉呀,你們到底是幹嘛的?我看你們兩個也不像行商的販客!”
“哈哈哈,小兄弟你誤會我們了···我們兄弟二人窮苦出身,能攢下做營生的本錢不容易···如今張三這個中間人死了,我們在奉縣人生地不熟當然着急,所以···便随口多打聽幾句···”
“不知貴店的老闆是哪位老爺?他現在人可在店中?”
“我們掌櫃的是鄭達鄭老爺,他此刻沒在店中···”小夥計漸覺煩躁,“怎麼你的問題沒完沒了?你要是不買東西便趕快離開,别擋着我們做生意!”
此刻站在一旁的興兒瞧見夥計厭惡的表情,十分生氣,眼看就要上去與他理論。
這時,趙煜拉住罵罵咧咧地興兒便往外走。
“氣死我了!”興兒揩了把腦門上的汗水,“他把咱們當成什麼人了!”
趙煜并未理會興兒的吐槽,心中在思忖:原來德通玉器行的老闆與設棚施粥的是同一人···
······
午時剛過,鄭達從外面回來正欲回後宅,夥計便叫停他。
“老爺,方才店裡來了兩個行商販客,說是張三介紹來的···”
“張三?”鄭達聽後猛然停步,“什麼時候?!”
夥計見鄭達臉色似有焦急,“老爺前腳剛出去,那兩個人後腳便到了店裡!”
“他們?他們是誰?”鄭達緊張地問:“他們都問了些什麼!”
“他們兩個一高一矮,高個那個氣質軒昂,像主事兒的!”
夥計連忙接着說:“他們問了幾句關于張三的事,小的見二人不像是行商于是就将他們給打法走了!”
這會兒,鄭達不覺神色微愣,心中有了數,所以并未再問什麼。
·······
街上人來人往,一個身着褐布短衣緊腿長褲的男子穿過街巷急急向西而走。
沿着一條僻靜的小路,穿過西城的林蔭大道,就到了土地廟。
土地廟早已荒廢,斷壁殘垣。
院裡雜草叢生,推門進去大殿内更是破敗一片,土地爺的神像已經倒塌一半。
這時,外面的石柱上落下幾隻老鸹(烏鴉),嘎嘎地叫聲給土地廟平添了幾味荒涼。
男子四處觀望着,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他将各處搜查一遍,好像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男子的眼睛繼續掃射,目光忽然落到土地爺的神像上,他感覺這東西會不會就藏在那裡邊。
男子跳上神台。
當他轉到神像背後時,看到神像的後面竟然有個窟窿,于是他把胳膊伸進窟窿裡,一探,裡面果然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