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不安的同時,那位男生繼續碎碎叨叨地說着。
“他們把他的床單和被子都扔出去了,不讓他在宿舍住,現在那個小變态已經回家了,據說被他爸打了一頓,之後還要送去醫院做檢查,這半年搞不好都來不了呢。”
聽到“同性戀”三個字,舍友都炸開了。
對于這群少年人而言,這些都是在網絡上可能看到,但在現實中幾乎聞所未聞的人種。
“我靠,偷親男生?太惡心了,誰要是敢親我我不得把他揍趴!得打得他滿地找牙看見我就跪下叫爹才行!”
志豪哥憤憤不平地捏着鼻子說。
“原來現實中真有同性戀啊?”他又感慨了下,摸了摸鼻子,“草,男的跟男的怎麼搞,捅屁股嗎?太惡心了,光想想我都要吐了,這輩子都别叫我碰到同性戀,不然我真的想打人,看他們扭扭捏捏翹蘭花指就惡心!”
“最惡心的難道不是很多同性戀都有艾滋病嗎!”一個胖子舍友大聲道,又補了句,“你們說,我們班會不會也有同性戀啊?!”
他這句話瞬間引起了大家的讨論。
于是他們總結了幾個容易像同性戀的模版,無非就是從所謂七班那個男生身上得來的經驗:内向、瘦弱、長得白白淨淨、平時不合群、從來不在意和不評價女生的外貌,對美女完全沒興趣……
“我們班有這樣的人嗎?你們覺得誰的疑點最大啊?對美女沒興趣,這還算是男人嘛!又不是太監!”
“不會欣賞女人胸和大腿的男人都是垃圾!”
胖子舍友掰着手指說。
“對美女沒興趣的人啊……”
紙巾陳跟着他們的話頭嘀咕着,掃了一圈宿舍,再次與我對上了。
也許是我的錯覺,他看見我時瞳孔稍微放大,像是有點恍然大悟了。
而他上鋪的志豪哥則随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我,指名道姓地提我:“葉樞念,你好像從來都不參與讨論班上的女生,為什麼?”
就在我躊躇着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紙巾陳卻為我說話了:“不能這麼評判吧,葉樞念天天忙着學習,不然人家怎麼考前幾名?哥們你這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哈~再說,我要是葉樞念,我天天對着鏡子看自己的臉就夠了,女生長得還不如他呢。”
“對啊,不能因為他不讨論女生就審判這個吧,人家境界可比咱們高多了。再說,他最近跟金惑關系不是挺好嗎?誰跟金惑好我就覺得誰最不像同性戀,畢竟金惑可是種馬中的種馬,他一看就超惡心同性戀。”
胖子舍友也附和着紙巾陳的話。
他說到金惑時,紙巾陳又用那種涼飕飕的目光看着我。
等到徹底熄燈了,我去摸黑上衛生間,回來的時候,接了個消息,是金惑發來的一段話:
“葉樞念,也許你最近會很煩惱,煩惱我們在校園裡該如何相處。不用太擔心,就自然而然發展吧。”
“以後我盡量在學校裡少親你,少抱你。不親你,不抱你也行,等到放假了再彌補。隻是普通來往的話,大家都隻會覺得是哥們,不會想那麼多的。而且我不是告訴他們你是我親戚嗎?至于你繼父和那個戴眼鏡的趙姓女生,交給我吧,我來處理。你隻管學習就好。
還有,我的消息你如果沒時間,可以不用馬上回。”
我合上手機,站在走廊發了會兒呆。
紙巾陳也過來上廁所,瞥了一眼我手機:“新的?看起來很不錯,我能看看嗎?放心,不看你内容,隻随便看看性能,好不好用。”
紙巾陳是個電子産品發燒友。
我将手機遞給他。但他隻看了還不到三秒,就說:“咦?怎麼和上次金惑買的那個那麼像?這個超貴的!”
我心底有陣不好的預感。
果然,紙巾陳又說:“上次我和金老大他們在路上遇到了,就一起打球,路過一個手機店他要買手機,還讓我幫選,問他,說是送人。怎麼跟你這個那麼像?”
我正琢磨着該如何回答,他忽然冷不丁道:“該不會是他送你的吧?”
我怔了下,心想這下是該承認還是該撒個謊騙過去。
下一刻,紙巾陳又說:“葉樞念,你說金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你長得有點像女生,他不會把你當女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