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那是當然。他很厲害的,對付女孩子手到擒來,尤其是文學少女,老手中的老手,情話一說啊,禮物一送啊,又認真又笃定,他長那麼帥,哪個女孩不上鈎……”
“都、都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抖。
“啊?這倒沒問過,不知道,至少牽了小手接了吻吧,上沒上本壘這倒不知道,他不愛說這個,畢竟是隐私嘛。對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承認,這一瞬間,我先前湧起的諸多熱血忽然一下子就涼了,那種忽如其來的失望和恐懼感一下子攫住了我,宛如坐電梯遽然墜落。
無法形容的茫然和難過。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我到底能信金惑嗎?
他的鐵哥們柏沉說,他最擅長撩那種文藝少女,是老手中的老手。
連夏笙和喬夢璐都不知道金惑最近喜歡的類型是文藝少女,我當初問他喜歡什麼樣的人,他告訴我是活潑的愛笑的可愛的女孩。
看來,他也在騙我。
我這時才想起,金惑先前告訴我,說他喜歡着一個高冷的文藝的女孩,還對夏樰說我性格像她,他在圖書館跟我的一切隻是排練。他還說不敢向她告白,怕被拒絕.
當時,我在聽完後一度也湧起莫可名狀的酸澀。
但今天在山洞躲雨後,我曾經有過僥幸,金惑有沒有可能也對我有好感?不然,他為何要吻我,要時不時抱我?
但此刻,這種僥幸忽然又被打碎。
金惑幾乎每次提到喜歡的人時說的都是“喜歡的女孩”,前提是“女孩”。
也許,他還在繼續演練。
和我的一切或許就是大人們常說的逢場作戲。否則,跟他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認定他是一個浪蕩的纨绔的海王,隻有我認定他是一個溫柔的騎士。
是旁人未曾參與,所以清醒?
還是身陷其中的我,早已被蒙蔽,根本看不清真相?
我心情低落無比,感到整個人忽然沒什麼氣力了,最後又問了他一句:“他一直是這樣嗎?”
“是啊,撩妹高手。追他的女生能排到法國,哥們追不到的妹子經常叫他幫忙,他一出手,上到八十歲,下到三歲,保準能拿下……”
“可是他告訴我他沒怎麼交女朋友,說都是謠言。”
“切,這逼崽子嘴裡就沒半句實話,你看過他手機沒,找他的妹子都能把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塞滿,挑都挑花了眼啦~”
金惑在那邊跟喬夢璐和夏笙三令五申後,這才走過來,見柏沉一直在我嘀嘀咕咕,挑眉:“你們在說什麼?”
“再講你泡妞的戰績呢。恭喜你又将收獲一個迷弟,他方才聽我講你多會撩妹,多斬女,都聽得目瞪口呆啦~瞧他的臉,啧啧,他們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怎麼能想象你這種泡妞戰神精彩絕倫的戰績呢……”
金惑臉色瞬間大變,擡高聲音:“你到底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啊,就講了你泡妞的戰績。當然,有些可能誇張了,幫你吹了下牛,因為他看起來挺羨慕你的。”
柏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金惑迅速看向我,但我避開了他的目光,不願看他,隻盯着地面。
“你他媽的有病,就沒有其他的要說嗎?!”
金惑一看我的反應,明顯生氣了,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剛剛回國特意看他的朋友甩了髒話。
“老金?”
柏沉自知說錯了話,臉色有點挂不住。
在客廳沙發上笑鬧的夏笙和喬夢璐也過來了:“喂,你們怎麼杠起來了,柏沉可是特意回國來看你的。”
“還有你們兩個,别人怎麼說我不管,但你們,天天拿我開涮,我也沒虧待過你們吧?你們是躲在我床底了,還是天天拴我褲子上了,怎麼對我的私生活了解得比我本人還清楚?湊熱鬧造了多少謠,好玩嗎?!”
金惑轉向夏笙與喬夢璐,臉色鐵青。
“今天所有的衛生都是他弄的。我回來的時候還以為這裡被搶劫了,再怎麼說,這也是我家吧?”
喬夢璐和夏笙自知理虧,這回沒再說話。
“我隻要和哪個女生說句話,我就是在泡她,就是在禍害人家,那我現在隻和男生說話行吧?”
金惑冷冷轉身:“抱歉,我有點話要和他說。你們先在外邊等等。”
他固執地目視着我,示意我跟他走。
我沒動,也沒繼續看他,腦海中還是很混亂。
懷疑的種子一旦植下,對于我這種心思敏銳又幽閉的人來說,它會生長得極快,會令我下意識關閉通向外界的那扇“門”,築起更加嚴絲合縫的銅牆鐵壁。
“葉樞念,你過來一下。”
他又喊了我名字,見我還是不動,長腿一跨,直接過來,一把抓起我手臂,在其他人困惑的目光中将我拽到了卧室,然後關上了房門。
我掙脫他的手,用力地剜了他一眼,我不喜歡他這種強勢的态度,轉身去開門。他的手卻撐過來,截住了我去開門的手,愣生生将我抵在了房門上。
這人力大無比,又一拉,令我不得不翻轉了身體,背對着門,正對着他。他左手撐在門上,右手按在門把上,将我格在這小小的空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