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酒店很氣派,很熱鬧,是我在電視裡才看過的豪華樣子。
不得不說,跟着金惑的這些日子,我長了很多見識。
第一眼見到父親的時候,他比我想象的更健壯,更儒雅,更高大。
我幾乎不能理解,這樣風度翩翩的人為何在母親嘴裡成了“狗東西”。
可能是天生的血緣作祟,那一瞬間,我心髒砰砰亂跳,莫名亢奮。
金惑的父親則更有距離感,更貴氣,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穿着一身整饬的西裝,像港台電視劇裡那些很斯文敗類的精英。
他們父子倆的眉眼和體型很像,輪廓都深邃,體型肩寬腿長,标準模特身材。
金惑提前跟他父親打了招呼,他父親好像從來都不會認為他隻是個孩子,也不幹涉他,反而空出一個包廂讓我和生父會面。
掀開門進去的時候,生父看見我,拿筆敲了下桌面:“你找我?”
他隻看了我一眼就猜出了我是誰,蹙眉:“你跟金先生的兒子關系很好?你讓他幫你動用這層關系就為了見我?”
說來奇怪,母親托我交給生父的信被我一直踹在兜裡,在火海中毫發無損。
我不知道那上面寫了什麼,隻記得繼父之前說過,母親是要我向生父借錢。
我将信交給他,他甚至都懶得拆開,直接當着我的面用打火機燒掉,又将廢墟掃進包廂的垃圾桶。
速度太快,我根本都沒反應過來。
而後,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我:“說吧,你們娘兒倆到底還要多少錢?”
見我半晌不說話,他又說:“多年前我就一次性付清了你的撫養費。怎麼,那女人還讓你來找我?這回又扯什麼謊?!”
“當年她趁我醉酒後設計我,懷孕後三番五次向我勒索,給夠了之後又騙我說已經打掉了。要不是看在你還是個嬰兒的份上,早就因為敲詐勒索把她送進去了。”
“聽着,我隻有一個寶貝女兒,她乖得很。你長得倒是和那婊子年輕時一模一樣,你知道她以前是幹什麼的?她是不是騙你我們結過婚又離了?”
“這種女人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說謊更是随口就來。我當年至少給了她上百萬,你回去問問她,到底為什麼會有你?她賭博欠債快活不下去了才來找我!”
“還有,她那個大女兒可不是我的,是她那個狗屁初戀的,還好,大的小的都死得早,那是她的報應!”
……
接收了一大堆我不知道真假的消息後,我不禁目瞪口呆,徹底失語。
他叫她“婊子”,還說她曾經是賭狗,而我是非婚生子。
無論如何,我都不接受這樣一個稱呼,他們一個是我生物學的父親,一個是母親。實在是狗血又荒誕至極。
“婊/子”、“狗東西”……給過我生命的兩個人竟這樣稱呼彼此。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瞬間也明白了母親不喜歡我的原因。
樞帆是她和初戀生的,自然帶着愛意,不管是她愛的男人還是他的女兒,他們都沒有活下來,終成遺憾。
而我隻是母親欠了賭債後走投無路的産物,她為了活下去,隻好去設計有錢男人,靠懷孕來拴住對方,用我當工具人來獲得錢财。
隻是,生父是個女兒奴,而我不幸又長得很像母親,這令生父恨烏及烏,根本達不到預期的目标。
某種意義上,已經不是可笑來形容了。
原本,我根本不該相信這男人的任何話,可不知為何,結合母親平時反常的反應,我竟然覺得他的話似乎有一定說服力,至少能佐證我不被母親喜愛的原因。
幻想已久的被生父承認沒有實現。
生父顯然是厭惡母親到了極點,對着我根本懶得控制情緒,到後來直接威脅我:“别來找我了,我這輩子唯一做過的錯事就是沒讓那女人打掉你!”
我失魂落魄地出了包廂,從昨天到今天,現實給我的打擊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