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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注意到不規則的陰影遊動着接近他的影子。

他不用擡頭都知道是你，咬碎棒棒糖正欲起身，一撩眼皮卻和孫哲平對上了視線：“……？”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像半夜醒來發現有一頭牛站在書桌上。當然，沒有說孫哲平是牛的意思。

葉修随手把紙杆兒丢進垃圾桶，低頭看你：“不要張佳樂，改推另外一個了？”

“這是我哥——天下第一好哥哥！不放心我一個人出門送我過來的。”你又好氣又好笑地托起孫哲平的手着重強調了一遍，又拉起葉修的手，“哥哥，這是葉秋，也是他的朋友。”

孫哲平在你期待的目光裡有點無語地和葉修握了個手。

葉修挺自然地接受了這個設定，多看了兩眼孫哲平：“行啊，那哥哥一起上去吧，在這兒光曬着也不是個事兒。”

孫哲平他也算是跟着你重新認識了一遍這幫賽場上的老對手了，他覺得真是每個人都有兩副面孔！葉秋和他套什麼近乎，誰是他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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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能有多少個七年？

七年，足以将當年在學校門口張望着等待哥哥來接的小女孩變成聯盟首席槍炮師、将網吧隊變成一支手握三連冠的豪門戰隊、将葉修從“網吧同桌”變成你印象中的嘉世隊長……漫長的時間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你望見了病床上的蘇沐秋。

他的身體在昏迷期間似乎也未曾停止生長。

暖色的柔軟發絲松散地束着垂落到腰間，因病消瘦的單薄皮肉依附于生長的骨骼，就像一幅沒有被展示架完全撐開的絲綢，在彎折處顯出脆弱又沉郁的昳麗陰影。那雙淺色的眼睛望着你晃動的身影，仿佛陷入了一場神思恍惚的白日夢。

【蘇沐秋APP80→83】

從所未有的悸動感像是輕盈矯健的鳥群一樣掠過心湖，激起閃光的波浪水花。

你如同遊魂般邁開步伐。

等到回過神來，你已經坐在床沿上握住了他的手。蘇沐秋清減了太多，手背青筋凹凸不平，袖口露出的手腕上骨節突起。你捏着他掌心薄薄的肌肉，有點不滿：“為什麼不看我！”

他從恍惚中慢慢回神，目光聚焦到你的身上。

與發色相近的眉睫在幾近透明的皮膚間不太明顯，唯有茫然的情緒是如此清晰。那雙漂亮的淺色瞳孔裡倒映出逐漸放大的你，水意越發濃重，像是浴室中的鏡面——直到你又掐住他掌心肉，他的睫毛才輕輕一顫。

一滴透明的水忽然無聲無息地落進雪白的被褥間，洇開深色的濕痕。

蘇沐秋的表情很複雜，像是愧疚、又像是喜悅。他怔怔地望着你，毫無血色的唇瓣艱難地張合幾次，終于找回正确發聲的方法，沙啞的聲音中帶着哽咽：“對不起……嘶！”

你張嘴就在他的臉頰上來了一口。

圓潤齒尖在叼住皮膚時下意識地反複厮磨，又沿着他的下颌尋找沒被折騰過的肉。

你一邊咬一邊仔仔細細地嗅聞他身上的味道：刻意噴在衣領上的柑橘味香水，清爽幹淨，非常好聞；消毒藥水，有些刺鼻，但還可以忍受；傷口……應該是被包紮過了，腥氣很微弱，像母神食用剩下的獻牲殘渣。

好多不熟悉的味道。

你很不高興，又咬了他一口：“一句對不起怎麼夠！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痛，還當了好久的瘸子！要快點好起來，承認我是世界上最厲害最漂亮的小羊皇帝、給我免費咬一億口、每次見我都主動親我抱我才可以原諒你！”

蘇沐秋被連着咬了十七八下也沒吭聲，這會才發出一聲很輕的“嗯”。

原本縮在角落裡的祂終于發出了悲鳴：『有羊虐待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