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秋提着打包的飯回來時，看見你坐在網吧門口的馬路牙子上發呆，好吧，也不能說是發呆——因為你的眼睛在專注地凝視着空氣中某個點，隻是表情有點呆呆的。

——祂在結算獎勵骰。

『達成競技場勝利60場以上，獲得獎勵骰*1』

『與王傑希競技場時極難成功，獲得獎勵骰*1』

『與葉修（年輕）競技場獲得勝利，獲得獎勵骰*2』

『.r1d10=2』

『.r1d10=8』

『.r1d10=6』

『啧，瞧瞧這骰運。』祂有些嫉妒，『怎麼分？』

你拉開自己的人物面闆，望着拉拉扯扯的六維屬性圖，陷入了沉思：『有點想改變一下這細狗體型、但是我的智力好像也不高……可惡，僧多粥少啊！』

祂看了一眼參照表：『正常少女的體型是50。正常智力是70，到達70後開啟戰術意識屬性。』

在太陽底下曬得很蓬松的兩隻小橘貓溜過來，在你腳邊滴流滴流地打轉。你坐起來敷衍地撓了撓貓貓下颌，又繼續陷入思考：到底是體型還是智力呢？

『算了，細狗就細狗，反正我不想繼續當笨比。』

你終于做出了決定：『2和8點在智力上，6點那個給敏捷補強。』

『智力63→73』

『您的智力終于到達了普通人的正常水準。』

『開啟戰術意識屬性，基礎屬性點：0』

『敏捷94→100』

『母神的萬萬千子嗣之中，你已登臨極點。』

兩隻小橘察覺到了兩腳獸的漫不經心，不滿地喵喵大叫起來。你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拆封的貓條遞給他們，結果兩隻小祖宗看也不看，隻是擠來擠去喵喵咪咪地撒嬌，一直甩來甩去的貓尾巴也悄悄圈住了你的腳腕，矜持中帶着迫不及待。

你坐直了身體，疑惑地看了看手裡的貓條：“咦，怎麼都不吃？”

“這邊的貓都是有人的，可能已經吃飽了。”蘇沐秋看你不再走神才在你旁邊坐下，又有些不自然地往旁邊挪了挪，“這會太陽挺大的，怎麼坐在外面？”

你望天：“裡面搭讪的人太多了，出來透透氣。”

——假的。

實際上，你隻是從年輕的榮耀教科書身上拿到兩個獎勵骰後情緒稍微有點超出控制了——原來是想出門平複下心情的，結果被貓貓纏得走不動道了。

蘇沐秋盡量表現得平靜、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在意：“可以和陶哥說一下，上樓給你開包間。”

你詫異地看他一眼，拒絕道：“不要，隻想和你們坐一起。”

為了小蘇老師來到2015年卻不和他坐在一起，就像粉百花不粉百花缭亂、進火鍋店隻喝飲料不吃菜肉，是沒有眼光、不識時務的表現，中間忘了，總之隻能度過相對失敗的人生！

『暗骰』

蘇沐秋被你的直球打得徹底宕機。

不能太過在意，亂哄哄的腦海中有聲音這樣告誡自己，或許這隻是她無心中說出來的話，不帶暧昧色彩、根本沒有特别的含義。可是又有誰能告訴他，此刻在胸腔中崩裂坍塌的……是什麼？

是……在一見鐘情之後，笨拙地建起的那層心防。

它實在不堪一擊，連帶着胸腔外的皮肉也變成了年代久遠的泛黃紙張。隻是輕飄飄的話語就可以使它碎成齑粉，将最柔軟敏感的内裡直白赤誠地袒露出來接受審判和檢閱——來自她的，隻來自她的。

蘇沐秋平複了下心情，放下捂着額頭的手，認真地看向你。

“如果你想，”他說，“可以一直坐在一起。”

你沒懂他為什麼忽然這麼鄭重，但眼前人似乎也沒想讓你思考明白，晃了晃打包回來的塑料袋、狀似不經意地提議道：“我們進去吧？你們的炒面要是涼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