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霄樓的管事,本來爹爹已經取消婚事了,是她又找到府中,非要說隻求知府的庇佑,自願将女兒嫁給我!”
绾娘,如今已是找回身份的朱嘉歲,她望着跪在地上的浣溪,隻覺荒唐。
上一刻自己還喚這人母親,祈求她能看在母女一場的面上不要将她嫁人。
而此刻,身份轉變,跪在地上祈求的人變成了浣溪。
她也說,看在母女一場的份上。
朱嘉歲冥冥之中,好似突然懂了,浣溪口中的命運。
見朱嘉歲不為所動,浣溪以為她鐵了心要自己的命,說話也毫無顧忌起來,
“要不是我收養了你,你此刻還不一定有命活在這個世上,若不是我護着你,你早就應該去接客了,我當初真是瞎了眼,養了你這麼個禍患,哈哈哈哈哈,什麼天潢貴胄的公主,不過是路邊和野狗搶食的乞丐!你娘這麼久了才想起找你,想來你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
話未說完,便挨了國舅爺一腳,他怒不可遏,此時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一把抓起浣溪,厲聲道:
“在你帶走小歲的第二日,我便來了乾城,若不是你将她藏在霄樓,我怎會翻了整個城都沒找到,害她在外流落了這麼久,你搶走了别人的女兒,還不知道珍惜,如今竟然還有臉說出這些話!”
朱嘉歲在乾城最後的記憶,是空了的霄樓中的大火,以及火中的浣溪。
國舅爺見她呆呆站在那兒,怕她留下心結,遂攬過她的肩,告訴她,
“姐姐一向心善,我臨行前,姐姐曾有吩咐,若這回能找到你,無論養育你的人是何身份,隻要對你好,必要重金好好酬謝,如今這般,隻不過是她咎由自取。”
溫頌進組的第一場戲便是與浣溪最後的對峙,她要演出朱嘉歲聽完浣溪咒罵她之後的種種情緒。
但現在,她已經被導演咔了快整整一個下午。
不能精準掌握角色本身情緒的失控與耽誤劇組進度的愧疚此刻裹挾着溫頌,使她越演越慌亂。
“咔!”
蕭韫此時臉色也變得不好,她走到溫頌身邊,開口,
“怎麼回事,這場戲對你來說有什麼困難嗎?”
溫頌:“對不起導演,我……。”
蕭韫打斷了溫頌,
“我不想聽對不起,溫頌,你知不知道,開機的時候你就應該是朱嘉歲本身,而不是她身邊的看客,你沒有上帝視角,今天先這樣吧,你先回去想想,接下來先拍别人的戲份。”
正當溫頌準備點頭的時候,蕭韫又說了一句,
“希望你不會讓我的選擇後悔,也希望你可以對得起你之前的角色。”
溫頌将自己關在房間中,對着手中的劇本,看得眼睛都發澀酸痛了,還是沒有找準那種感覺。
朱嘉歲面對浣溪的死感情一定是複雜的,畢竟養育了自己許多年,雖然隻是基本的溫飽,但也被她喚了十六年母親。
可她做出那種決定也是有苦衷的,誰會不想活着呢,即使浣溪陰差陽錯最終還是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可是換位思考,她的行為也不是不能理解。
————
片場
本想低調來探班給某人一個驚喜的祝至熠環顧四周都沒見到溫頌的身影,不但驚喜沒有送出,連自己發出去的消息也沒有得到回複。
還是助理分發完咖啡和食物回來後告訴他剛剛片場發生的事情,他才知道某人‘失聯’的原因,于是和其他主演客套了幾句,祝至熠便轉身離開。
祝至熠的助理和溫頌的助理之前是同事,所以祝至熠聯系到了溫頌的助理,小助理一見祝至熠仿佛看到了救星,
“頌頌姐和我說放我半天假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了,到現在四五個小時了都沒動靜,我也不敢上去敲門打擾她,祝哥您去看看吧。”
祝至熠按照房間号來到門前,站了一會沒聽到裡面有任何動靜,心下有些着急,先是安慰自己溫頌可能心情不好睡了,可随即又想到溫頌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下午發生了那種事,在有把握演好角色之前一定不會休息。
想到這兒,他開始敲門,因為焦急,力氣漸漸大了起來。
“溫頌,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