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開始,一部作品的話題度、番位、流量、劇内各種cp的宣傳,似乎都排在了用心做出好内容的前面。
很少有人再願意花時間細細打磨一部值得被看到作品,創作者的權利變得有限的可憐,有時候隻是作出一部三觀正常的作品都會受到無數誇贊。
慢慢來兩個字仿佛是多麼奢侈的東西,有些人恨不得今天投資,明天就想要看到回報。
有的公司,它簽約旗下的藝人就是要他們在非常短的時間内發揮出巨大價值的以獲取快速的收益,亦或是冷處理解約後需要賠償公司的違約金。
也許主次在全是利益的人眼中早就颠倒了,就像一部所謂‘大’制作的作品,觀衆的評價是最不重要的,甚至還會讓覺得不好的觀衆去反思自己一樣,藝人自身的羽毛和長遠發展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上這個節目之前我也是有戲拍的,即使是小角色我也很知足了,覺得生活還是有盼頭的,直到接受這個節目的邀約,那段事才又被人提起來。”
講到這兒,沈雨眠又有些難過,伸出手按住胸口,大口地喘氣,可能是之前受到的傷害過于深刻,以至于時過境遷後再提起仍然會感到痛苦。
平靜了一會兒後,她繼續說:
“我受到邀請後想都沒想就要拒絕,一想到會再和他的名字被一起提起,我就會想起那段黑色的過去。”
“但我又不得不聽從公司的安排,不然我所有的工作都會被停止,演員部一個又一個的新人,公司可以輕松把我雪藏,沒有工作的日子我不想再經曆一遍了,溫頌,我有的時候真的很羨慕你。”
溫頌不知道如何安慰面前這個女孩,畢竟沒有親身經曆過那些黑暗的人是沒有發言權的,就如同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隻是她主動撕開了自己的傷口,
“其實我也不是一番風順的,你知道‘溫火’嗎?,那是黑粉給我起的黑稱,說我不管怎麼努力都隻是小火一點。”
後來溫頌反而把這件事轉化為動力,她從不覺得有野心是什麼丢人的事情。
後來,她在一次采訪中自稱自己‘溫火’,因為那個時候她真的火了,在作品中自帶流量。
“我認識很厲害的律師,如果你想解約的話,我可以推薦給你,也可以給你介紹新的娛樂公司;如果你不想撕破臉,在節目中……我可以盡我所能幫你。你要知道,人從來不隻活在一段經曆中。”
祝至熠聽到了溫頌的這句話,好像又見到了曾經那個渾身正義的女孩,見到不公平的事情永遠想要伸出援手。
雖然這幾年他一直在默默關注她,知道她沒有受過大委屈,但在暗處,總有他不能完全看到的地方。
他很高興,她并沒有遇到無能為力的挫敗,沒有被世俗的枷鎖磨平棱角,依舊有對不喜歡的事情說不的權利。
“傻瓜。”
祝至熠喃喃自語。
隻是又想到溫頌對解約流程如此清楚的原因,他又暗下眼神來。
還不知道某人從偷偷高興到獨自低沉的溫‘女俠’,此時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沈雨眠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斷了悲傷情緒,破涕而笑起來。
“我一開始以為隻要配合節目話題,最多再演一出和解大戲就行了,誰知道現在公司又要我配合現在網友的呼聲再和他炒cp,真的很好笑。”
溫頌感覺她要對這次詞過敏了,剛想再罵幾句沈雨眠的娛樂公司,卻猛的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們是在話題度滿滿的綜藝裡沒錯,不過我們才是綜藝的主體,所以話題向哪邊偏,我們說了算。”
沈雨眠之前沒有朝這個角度想過,現在想想,她似乎一直被公司安排着自己的演藝道路。
說來可笑又可悲,她自己的人生,自己卻沒有話語權。
察覺到眼前人要再度陷入悲傷情緒,溫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拉起沈雨眠的雙手,好像進行什麼莊重的儀式般堅定,
“雨眠姐!沒時間emo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你說對吧!”
沈雨眠似乎被溫頌堅定的樣子感染了,悲傷的情緒竟然消散了大半,不自覺也跟着溫頌地點了點頭。
“好!”
溫頌更加燃起來了,拉着沈雨眠就站了起來,
“事已如此,不如我們先……”
本來溫頌想說我們先回房間商量一下對策,幸好她的腦子在關鍵時候想到了沙發後邊的祝至熠。
于是馬上話音一轉,
“雨眠姐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想想明天的辯論賽怎麼辦,咱們隊就全靠你這個最強大腦了,至于我……現在這兒一個人想想對策。”
沈雨眠同意了,整理好情緒和妝容後離開了,看着她已經走遠的身影,溫頌松了一口氣,轉身朝着沙發道:
“人走了,出來吧!”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過了一會兒,沙發後面不見有絲毫的動靜,久到溫頌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祝至熠剛剛趁兩人說話投入的時候已經溜走了的時候。
沙發後面幽幽傳來了一聲,
“那個,你來扶我一下,我……腿麻了。”
……
溫頌把這輩子悲傷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勉強沒有笑出聲來,天知道見到祝至熠出糗是多麼難得的事情。
其稀奇程度完全不亞于地球人明天就占領外星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