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人生裡,最深的聯系是利益相關,而這次的陌生情感讓他第一回有些不知所措。
他抿了抿嘴,最終選擇問了出來:“我有個疑問,守衛是為什麼會贖罪成功?”
這下連李隐裳都忍不住轉頭來看他了:“你不知道嗎?”
白霧澤被反問得莫名其妙:“知道什麼?”
似乎是驚奇地看了一眼,李隐裳開始耐心解釋:“守衛對祭司很明顯愛得很深,愛她不就是愛上她的靈魂嘛,所以......”
白霧澤在她說到第一句的時候就聽不懂了:“守衛對祭司...是愛?難道不是信仰嗎?”
周知之聽到這話在一旁已張大了嘴巴:“信仰什麼?信仰祭司的......哎?好像也能解釋?”很容易就被人帶着走的高中生順着白霧澤的思路繼續往下說了,“因為祭司是他一直以來的信仰,所以見到她失去了一直以來引領着衆人的靈魂,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開始發瘋複仇。”
白霧澤點點頭,理所當然道:“難道你們不是這樣理解的嗎?”
李隐裳罕見地沉默了一會後才開口,像是被白霧澤的理解方向噎住了:“我們之前的理解是,守衛愛的靈魂沒有了,深切關系的人魂魄已死,可以算作一種贖罪。簡單來說就是心哀莫過于身死。”
像是思考了一會,白霧澤了然道:“原來是這樣,還可以有這樣的邏輯在。”
“如果按照這樣的邏輯...”很會融會貫通的白霧澤聯系守衛口中的信息,轉頭道:“那你倆在這裡的關系應該是情侶吧。”
這話簡直平地一聲雷,令剩下不多數幾個人一下子清醒起來。
周知之有些結巴地問:“你......你說什麼?”
白霧澤并沒有開玩笑的意味,他面無表情甚至是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震驚的幾人,依舊冷靜的臉居然在一群人類中顯現出非人的特質來。
一直沒有說話隻在一旁帶路的陳師列停了下來:“到了。”
高達兩米的絞刑架伫立在村子的邊緣,離已經燈火通明的房屋很遠,隻看得見一盞盞亮起來的燈,像是不會飛舞的螢火,綴在地平線上。
一見到着絞刑架,周知之的臉都白了起來,哆嗦着偷偷過去抓住白霧澤的衣袖:“我不會要去上吊吧?”
“如果你和女巫的關系是情侶的話就不用。”白霧澤看着自己被攥住的衣袖,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甩開。
很沒有骨氣的,周知之忙不贻點頭:“是是是,那我們是情侶。那這個懲罰應該怎麼辦啊?”
李隐裳沒有說話,心卻沉了下來,似乎在等待着審判。
陳師列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插進來:“一個死了就行,就像前面的組合,一死一瘋。”
剛才還雀躍的周知之立馬閉上了嘴,一雙真摯的眼睛轉而盯向了白霧澤。
但是沒想到的是,白霧澤點了點頭:“他說的沒錯。”
“上供魂魄的祭司失去魂魄,銷毀肉.體的巫者當然也要償還肉.體。”
周知之莫名覺得此時的白霧澤陌生起來,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了解過白霧澤,他似乎關注的隻有任務能否完成,其他的節外生枝根本毫不在意,而這個裡世界的發現隻是盡善盡美。
現在的周李二人隻猶如即将被架在火上烤的螞蚱,穿腸而過又受火焰燎燒,哪邊都是死路一條。
李隐裳頭一次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抽到了女巫的身份。
周知之隻是苦兮兮地碎碎念:難道真的沒有什麼别的方法了嗎?怎麼辦怎麼辦......
白霧澤沒有催促他們,即使現在的答案就是必須讓女巫舍棄肉.體,他依舊希望能夠為所有人找到一線生機。
舒悟瑰并沒有真的失去魂魄,到了李隐裳這裡,也不應該真的失去□□才對,到底還有哪裡的線索沒有被找到?
白霧澤強迫自己去分析對比兩個事件之間的共同點,以期望能夠得到一些啟示。如果祭司對應巫者,守衛對應獵人,兩者同樣都是愛情,不同的是一個上供魂魄,一個銷毀肉.體,守衛的任務完成節點是祭司失去魂魄,感到絕望的那一刻。
但是以現在的巫者和獵人的關系,會産生絕望這樣極端的感情嗎?
還是說......就像舒悟瑰失去魂魄一樣,玩家的死亡和絕望在這個裡世界都可以是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