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澤接收到對方的目光時不禁疑惑起來,那目光和自己進入夜晚時見到的完全不同,空洞無神的,對視的時候有一種靈魂都輕輕漂浮在空中的錯覺,毫不關心的樣子。晃了晃腦袋,意圖把一瞬間的失神歸結于自己太累了。
白霧澤皺了皺眉,發現遊戲白天時的衆人性格和天黑請閉眼之後的性格并不一樣。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如白霧澤所想的那樣,大波浪走到前面,很快就承認了自己是預言家的身份,目光環繞一圈周圍後,指着藏在房間陰影裡面的男人道:“他是我金水。”
白霧澤将目光投向半個身子藏在陰影裡的男人,明明是十二個人裡面最高大健壯的,本應該獨樹一幟,白霧澤卻頗為奇怪地發覺自己之前毫無對此人的印象,就像是将他從事件中刻意抹去了。
男人穿着黑色的薄款外套和同色系的工裝褲,雙手環抱在胸前,斜斜地靠在牆壁上,像是沒反應過來,衆人眼神聚焦過來的時候,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高幫的靴子在沾滿血迹的地上摩擦,幹透了的血迹像面粉那般被摩擦出細小的碎塊,白霧澤才反應過來暗紅色的地面原來是被血迹浸透了的顔色。
雖然目光被聚焦在自己身上有點意外,男人還是不緊不慢站直了身體,朝大家點點頭:“嗯,我接。”
正當大家都疑惑這話什麼意思時,男人又添了一句。
“我說金水,我接了。”
聽起來好像是什麼殺手在接任務一樣,好冷酷好炫邁哦。白霧澤在心裡腹诽。
見自己指出的金水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大波浪.女人不禁皺眉:“你就隻有這麼一句話嗎?”
“我都已經是金水了,還要我表什麼态?你們的當務之急難道不應該是趕緊找出狼人然後殺掉他們嗎?”
大波浪有些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麼時學生妹跳出來:“我不認同你說的話,如果隻是在玩遊戲也就算了,但是在這裡是真的會鬧出人命,你把人命看得這麼無足輕重嗎?”
男人冷嗤一聲,沒回話。
“你這麼排斥找到狼人,遊戲開始還極力把所有人都串在同一條戰線上,是因為你就是狼人,為了自保吧。”又是那個長發男人,像條可恨的鼻涕蟲那樣,一見到可能的獵物就緊緊貼着不放手。
學生妹氣紅了臉,反駁道:“還是别用你肮髒的心靈去揣測别人了,我是民及民以上的身份,還是說,你有這樣的思想,因為你就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随意污蔑别人的人?”
“不,我覺得還是要找到狼人,規則就是這樣寫的,不然為什麼叫狼人殺?再說了,他們在夜裡把刀捅進我胸口,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白霧澤在一旁看着這幾人的争論不休,感到之前建立起的脆弱信任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分崩離析。
最後還是由短發女人奪回争論的主導權,嚴肅道:“各位,還記得我們進入黑夜之前說的嗎?這個遊戲的規則還存在疑慮,它和我們潛意識裡一直認為的規則有明顯不同,隻有黑夜的規則,但是并沒有講到白天,或許我們可以抛棄白天的投票環節,尋找另外的方法。而我們一旦丢掉信任,如論如何都會陷入到自相殘殺的境地裡面,所以我們需要齊心協力,找到一個讓大家都活下來的方法......”
衆人聽到這話,紛紛陷入沉思。
這種聽起來簡直是異想天開的話,真的能夠實現嗎?
“我希望狼人都可以自爆身份,到了晚上天黑請閉眼之後,請不要用手上的刀,造成平安夜的局面。”
胸前開着血洞的男人依舊堅持觀點的不可行性,在聽見這樣的提議思索片刻後說道:“難道隻是平安夜就可以保證所有人都活下來了嗎?結束遊戲難道不是為了出去嗎,難道你就想要讓我們一直耗在這裡?”
“所以我希望大家都團結起來,這個遊戲裡面一定還有其他我們沒有發現的線索!”短發女人語氣微沖。
耳邊又傳來細微的電流聲,娃娃音歡快又輕松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各位玩家中午好,昨天是平安夜,請各位依次站到祭壇周圍。】
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疑惑地移動到圓盤旁邊繞成一圈,不明白娃娃音為什麼叫這個圓盤為祭壇,一些念頭一閃而過卻又抓不住似的消失了。
白霧澤站在短發女人和長發男人中間,他将祭壇這兩個字在心裡盤旋了幾遍,看着金屬制的圓盤,認出了這個圓盤就是将自己層層捆綁住的祭壇後,不動聲色地斂了眉。
【各位玩家,現在進入投票階段,按順時針發言後,請投出你認為的狼人】
昏暗的空間中突然顯現出了一個泛着白光的小圓球,飄在空中轉了幾圈之後停在短發女人頭上。
【由李隐裳玩家開始順時針發言】
頭頂漂浮着白色圓球的短發女人面色僵硬,從正上方投下的光毫不客氣露出了她烏青的眼下,面色極其難看,猶如被人打了一巴掌那般,從齒縫中擠出的字句充滿了不可置信:“怎麼...會?”
怎麼還是會有投票環節?
“我們要是不投票的話會怎麼樣?”
娃娃音漂浮到衆人中間,出聲打斷【各位玩家,請務必珍惜自己的投票權利,否則按違反遊戲規則處理】
大家似乎都想到了公交車上那個司機的後果,默契地将疑問咽了下去。
娃娃音再一次響起。
【由李隐裳玩家開始順時針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