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前一小時,還是如此的風平浪靜。
“大家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把自己的臨時護照都放好,我們馬上就要準備回家啦!”
每個人都在期待,臉上都洋溢着笑容,童織織背上自己少的可憐的行李,笑容和煦。
隋年的隊伍擔當起了護送的任務。童織織隔着人群,看着走在前面的隋年,眼睛像是眯成了一道小月牙。
隋年的身姿挺拔,寬闊的肩膀好似一道鋼鐵長城。她突然感到自豪,不由得挺起了腰杆。
“看,走在前面的是我喜歡的人,他是那麼的優秀。我身後的是我的國家,她是如此之強大。”童織織想。
國家派來的巴士已經在門外等着了,童織織站在巴門邊遲遲不上去。她身為一個外交官,身上背負着自己的職責。
“大家不要急,座位有限,你們把座位讓給老弱病殘,這裡離機場不遠,很快就到了。”
每一輛車上面都會坐一名維和隊員和一名外交官。童織織承認她有私心,便把陳策安排在了這輛車。她站在巴士外,費力地關上了這個破舊的門,然後轉身前往下一輛車。
陳策的一句話被堵在心口,他澀澀地看着童織織的背影,良久都沒有緩過神。
“隋年!”
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他下意識的轉頭,看見童織織後,他的眉頭微微一皺。
“童織織,去那輛車好不好。”像是哄小孩一樣,隋年耐心地哄着她,但并沒有告訴她為什麼。
童織織雖然滿腹疑問,但終究是沒有開口,她固執地上了車,坐在窗邊和他對視。隋年站在車下看着她,不到幾秒便敗下陣來,他低低一笑端着槍上了車。
童織織早已坐在位置上,這輛巴士和之前那輛顯然不同,童織織從上車的那一秒就觀察到身後坐着的人雖然略顯落寞,但身上的矜貴感卻怎麼也抹不去。怪不得隋年不讓她坐這輛車,原來是怕她不自在。
“在想什麼?”
隋年在她的身邊坐下,側着頭淡淡的看着她。童織織抿了抿唇莞爾一笑,露出整齊的一排牙齒。“沒什麼,就是在發呆。”她又轉過頭來看向窗外,看着遠處被燒焦的樹葉,破敗的房屋突然感慨萬千。
如果可以,能不能用對話和協商代替戰争。
很快車開始發動,破舊的發動機“轟轟”作響。隋年不知怎地,他覺得像是什麼東西狠狠地敲在了自己的心髒上,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隋年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姑娘身上,梗着嗓子半天說不出來話。到達機場需要穿過市區,而那裡也正好是叛軍猖獗的地方。隋年端着槍的手愈發地縮緊,尖銳的目光盯着周遭的一切。
然而就在快要行駛出市區的時候,意外還是發生了。一聲槍響,他們所乘坐巴士一個輪胎應聲被子彈打爆了。緊接着是一陣槍林彈雨。
“趴下!”
隋年把童織織的腦袋摁在了地上,他并沒有看童織織一眼,而是毅然決然地轉身拉槍。
童織織知道,他的任務是保護所有人,不僅僅是保護她一個人,他不是她一個人的,他是國家的兒子,是世界的兒子。
他得為國家付出,為世界付出。
“隋年!小心!”
他的背影轉身沒入硝煙和戰火中。
童織織穩定了心緒,開始安撫車上的人。
“大家不要擔心!他們已經去解決了,我們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家的,大家都能平安回家!”
都能平安回家……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動靜漸漸平息。童織織捂着耳朵慢慢地直起身子,目光落到窗外。
硝煙還未散盡,天地間灰茫茫一片。
“大家先别慌,我出去看看!”童織織剛想打開車門,就被外面的人暴力打開了。童織織下了一跳,當那個熟悉的面容再一次出現在她眼前時,她才長籲一口氣。
“快組織大家下車,輪胎爆了!我們現在隻能步行去機場!”童織織點頭,轉身開始開始疏散人群。隋年在前,童織織在後,他們互相配合,護送他們去機場。
剛剛的死裡逃生,回家的喜悅早已消磨殆盡。幾個喜歡聚在一起講笑話的婦女一臉不悅地看着他們。
“不是我說,不是說馬上就能回家了嗎?怎麼突然發生這樣的事了?你們不會是串通好的吧?”
“怎麼會這樣想呢?大家要相信我們的國家。”陳策皺着眉頭,之前的那副“謙謙公子”的樣子漸漸被消磨殆盡。
“别說了,還是快點趕路吧!”童織織趕忙出來打圓場。她拍了拍陳策的肩膀實意他冷靜,然後招呼着大部隊向前趕路。
随着路程的越來越遠,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沉重。他們已經遠離了市區,随之而來的是漫無邊際的黃沙。
“大家加油!就快到了!”童織織看着有些落後的人,開始給他們加油鼓勁。一些人的體力漸漸被耗盡,外加一些行李的辎重讓路途變得愈發艱難。漸漸的,掉隊的情況愈發嚴重,童織織因為行李較輕很快走到了隊伍前列。
可是沒走幾步,童織織的腳下猛的陷了進去。
她瞬間愣在原地,僵着脖子回頭看隋年。她想張嘴卻怎麼都說不出話,眼眶瞬間就紅了。
“怎麼不走了?”隋年的右眼猛地抽搐了一下,他啞着嗓子問她。童織織淡然一笑,語氣輕顫:“我……走不了了,你帶他們先走吧。”
身旁的幾個隊友都聽見了這句話,紛紛靠了過來看着童織織的腳下。
“通知大部隊,讓他們原地休整!别讓他們亂跑!”
隋年的聲音低沉,隻有靠得近的幾個人聽見了他的話。很快,大部隊停了下來被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