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适合當自己的弟弟啊!季滄溟不動聲色地思索着。
他看向又要開始挑撥離間的謝遷铎,在對方開口之前,先一步出了聲:“你覺得是隻要收了錢接納了病人,哪怕頂着喪命的風險,也會完成救治的醫生更值得人信任,還是覺得哪怕收了錢接納了病人,但隻要有風險,就會繼續敲詐,誰出價高把病人賣給誰的醫生更值得人信任?”
季滄溟說完,看謝遷铎目瞪口呆,非常淡定地說道:“所以,閉嘴,再拿我和雲忻的關系說事,我保證你趁機勒索的名聲傳遍整個圈子。”
季滄溟說着,稍稍停頓了一下,掃了他一眼:“還有,不準再叫小雲忻。”
謝遷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想找季滄溟理論,後者已經上前坐到了喬雲忻的旁邊,很随意地問道:“身份呢?她們怎麼猜雲忻身份的?”
喬雲忻也很好奇,同樣看了過去。
喬安念本來氣勢洶洶,被這兩個人一看瞬間就慫了,音量也瞬間下來了:“猜身份的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覺得哥的小提琴是之前猜測的昂貴小提琴,覺得他在這方面受過良好的教育,但是呢,後來家裡出現了一些變故,現在生活比較拮據。”
喬雲忻聽得津津有味,連“嗯”了好幾聲:“還有呢?”
“另一類是覺得哥你的小提琴就是普通的小提琴,你的家境也很普通,純粹是無師自通,絕世天才橫空出世,驚豔衆人。”
喬雲忻發出了一聲贊歎,神色裡難掩向往:“其實我更喜歡這個人設啊!”
不世出的天才,無敵的天賦,比第一個帶感多了。
可惜了,他不是,他更偏向于第一種,哎……
“其實你是第三種吧,”喬雲忻正沮喪着,季滄溟突然開了口,“頂着世人的非議、世俗的偏見,忍受着孤獨、寂寞,卻從來沒有想過退縮,靠着毅力和熱愛堅持了下來。”
季滄溟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身邊的人。
喬雲忻和他的視線對上,心弦狠狠地一顫,偏偏季滄溟還沒說完,一字一句,平靜但堅定地說道:“雖然我總是說你會成為舉世矚目的小提琴家,但其實你并不在乎這個吧?你隻是喜歡,隻是想堅持下來而已。在這世上,沒有哪個人設比真實的你更加強大。”
喬雲忻一直都知道季滄溟眼裡的自己很好,不僅僅是小提琴方面的好。
因為知道,所以季滄溟出事,他願意傾盡一切把對方救回來,甚至願意冒着死亡的風險,隻為了降低季滄溟再次出事的可能。
這當中一半是士為知己者死的無畏,一半是對朋友的真心實意,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份純粹慢慢變味了。
當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消失、當那些無意識的回頭得不到回應,一些東西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
好比現在,這正常的、鼓舞的話語,就像在他心上撒下了一片玫瑰花的種子,它們生根、發芽,眨眼之間,綻放出分外美麗的花朵。
他沒覺得害羞,他隻是感覺心髒在跳,一下、兩下……
他也沒回避季滄溟的視線,依然迎視着對方的目光,良久,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是啊,沒有什麼人設比真實的我更加強大了。”
季滄溟聽着這個回答,也揚起了一絲輕淺的笑容。
他又看了喬雲忻一會,這才收回視線,再一次望向喬安念:“你感覺他們對雲忻身份的接受程度怎樣?”
喬安念從他們互動開始就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是個台燈,等季滄溟再一次出聲,這才解除封印,照實答道:“我覺得問題不大。一定要說的話,隻要哥長得不是太磕碜,他什麼樣接受程度都挺高的,而哥長得……”
喬安念沒說,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喬雲忻想到那群每天燒香拜佛隻求自己長得中等偏上的忠實觀衆,莫名有些期待她們的反應:“隻剩六天了吧?如果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我的亮相應該還挺有爆點的。”
畢竟他記得沒錯的話,“喬雲忻”爆出照片的那會,他的觀衆們的願望,就是希望他長得能有喬雲忻一半好看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