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彭桓,喬雲忻有信心:這隻狐狸雖然年輕,但确實是隻老狐狸。
對于尤湘,喬雲忻也有信心:這個人表面上有腦子,實際上并沒有。
這直接導緻的結果就是,這兩天喬雲忻始終無法放松下來——沒上直播的時候放松不下來,上了直播也放松不下來。
不過正因為放松不下來,他的表現毫無破綻,無論是指導1277寫小說的時候,還是和1277研究怎麼寫劇本的時候。
“從我們的統計中可以看出,随着時間的推移,觀衆對于劇本内容的喜好是有變化的。”因為有之前研究怎麼寫小說的經曆,研究劇本的過程中,喬雲忻相當的得心應手。
1277也很得心應手,不過……
“既然你研究寫小說的第一步是了解讀者的喜好,為什麼你教我寫小說的時候沒有這個環節?”
喬雲忻無辜極了:“因為我已經收集夠資料了啊!所以我直接告訴了你讀者喜歡什麼,幫你省去了這個步驟,你覺得不好嗎?”
【不要聽,是狡辯。】
【讓一個擅長指導别人寫論文的人,直接寫天馬行空的小說,順便抓掉一大把頭發,不比讓一個擅長指導别人寫論文的人收集數據來得有節目效果嗎?】
【已截屏發到隔壁,不用謝。】
“喂喂喂!”喬雲忻哭笑不得,“你們是我的觀衆還是他的觀衆?”
【我們當然是你的觀衆啊,不然我們能那麼缺德嗎?】
【我們當然是你的觀衆啊,不然我們能那麼缺德嗎?】
……
喬雲忻“噫”了一聲,假裝沒有看到。
不過他假裝沒有看到,1277卻不可能進行這個假裝,陰恻恻地出聲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對我那麼好,我也得做出相應的回報,對吧?”
喬雲忻直覺不好,試圖掙紮一下,但在直播間觀衆一邊倒地對1277的支持下,他還是屈服了——他按照對方教的,開始修改自己的文檔,力求把它改得像機器人寫的一樣整潔。
這讓抓頭發的人瞬間變成了他。
他本來就不是這塊料啊!他是搞藝術的!搞藝術的!
偏偏他不能說,人生啊……
喬雲忻正痛苦着,被他調成了靜音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
他順手點開界面,瞳孔就是一縮。
界面上是兩小段偷拍的視頻,以及附有偷拍點位的地圖。
第一小段拍攝于室内,是尤湘對于一個人的叮囑;第二小段拍攝于室外,是那個人上車,随後兩輛車出發,消失在夜色裡。
【現在撤離,還來得及。】謝遷铎打字道。
喬雲忻閉了下眼,看了下正在進行的直播:【來不及了。】
如果是在直播開始前,确認這裡沒有被監控,他确實可以離開;如果是在直播結束後,頂着夜色,他同樣可以如此。
但偏偏他在直播。
這并不是一個适合綁架的時間,但尤湘選了,幕後黑手什麼目的不言而喻。
【彭桓不可能不在周圍安排人的。】喬雲忻又回了一條。
謝遷铎沉默,不是無言以對,而是默認。
好一會他才發了新消息過來,問他想怎麼辦。
喬雲忻無聲地笑了一下:【還能怎麼辦?按照之前說的,等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報警,然後賭命。】
他一直都相信警方,不然也不可能把這當成退路,但自始至終,最大的問題都是:他并不是季滄溟的誰。
季滄溟父母活着,而且确實是清白的;家人活着,絕大多數也是清白的。即使警方相信了他毫無證據的說辭,也不可能長期瞞着他家人、長期瞞着外界。
【再等等吧,說不定尤湘做的隻是假動作,為的就是引我們異動。】
喬雲忻按下了發送鍵,卻沒有一秒相信過自己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