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如同驚雷又似重錘,狠狠砸在這一點空間裡,震顫顧澤的靈魂。
他這句話的意思明白的不能更明白。
比賽可以不打,隻要顧澤能夠調整好狀态,春季賽、錦标賽都可以不打。
瘋了,夏朗星絕對是瘋了。
“你想幹什麼?不打比賽都說的這麼輕松,幹脆别打電競得了。”顧澤坐直身子,夏朗星逆光撐着頭,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有湊近才能看到那一雙含笑的眸子和依舊上揚的嘴角:“我想等你融入團隊,我們配合好了再出發。”
“但如果你真的已經菜到了今天那個程度,還是趁着20年的獎金沒花光,趕緊簽離隊,付違約金比較好。”
顧澤擰起眉頭,手撐在桌沿上穩住身體,兩條長腿從凳子上撤下,坐直了身子看向神情輕松的夏朗星。
從那一雙淺棕色眼裡,顧澤讀不出一點玩笑的味道。
他說的都是真的,這個人要因為他而放棄春季賽和緊接其後的錦标賽。
“不行。”
顧澤厲聲否定了夏朗星的想法。
“放棄比賽,你把其他人的努力當什麼了?”
兩人在黑暗和若有似無的煙霧中,用視線進行了無聲的對峙。
夏朗星對于自己決策的堅定讓顧澤感到擔憂,他不禁想起幾日前,自己因為位置原因差點拒絕入隊時,夏朗星那一副胸有成竹卻把任務轉嫁給同樣難以習慣自由人位置且什麼都不知道的李樂——這一次,也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這個決定嗎?
意識到這點,顧澤更感沉重,他堅決不同意夏朗星這一想法:“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能亂來……”他靠回椅背,手肘撐在扶手上,兩條腿蹬地将椅子調整到夏朗星與他對視起來更合适的角度。随着他調整角度而轉身,同樣靠進椅子裡的夏朗星開口:“你有這個能力嗎?”
一句話問的顧澤一愣,能力的範圍太大,他不懂夏朗星所指的究竟是什麼。
“和團隊磨合的一塌糊塗,比賽裡更是沒辦法做出準确判斷,不聽從指揮……”
夏朗星雙手環胸,逆光的身影和面容被門外走廊透進來的強光照出點輪廓,淺淡光影勾勒出一張模模糊糊的無表情的一張臉。
“你怎麼保證這樣的你,能在春季賽上打出原本的水平?可别到時候積分打不夠,連進錦标賽的資格都拿不下。”
顧澤越聽,後槽牙咬的越實在。
這人到底能不能好好講話?非要這樣刺人才能說話是吧。
他心想着,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中了夏朗星的“圈套”。
在黑暗中握拳的右手擡起垂下,豪言壯語脫口而出:“我當然能保證隊伍進錦标賽,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打賭。”
“賭什麼?”幾乎是緊踩着顧澤那句話的尾音,夏朗星輕快的聲音從唇齒間蹦出:“感覺你也想不到什麼好賭注,不如就按我說的,賭跨位置自由人吧。如果因為你狀态不好,導緻隊伍進不了錦标賽,你就去打跨位置自由人。”
“行。”顧澤立刻應下,他身體微微向夏朗星的方向前傾。
如果這時候房間裡開着燈,那所有人都能看到顧澤被激得泛紅的臉和脖子,以及暗自咬緊又因着想到什麼而松下來的後槽牙:“如果我沒犯錯,隊伍進了錦标賽,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