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惟一雙手抱臂看着,忽然和沈盡歡隔着江照臨的肩膀對上視線,頓時笑得更厲害了。
沈盡歡莫名:……神經。
至此,藍隊的三個人已經完全裝扮好了。
沈盡歡一邊琢磨莊惟一到底發什麼神經,一邊邁步往外走,視線往員工休息區随意一瞥,心髒重重一跳。
員工休息區前的室内花壇裡,秋海棠的枝葉掩映之間,一張卡片就那樣光明正大地躺在花壇邊沿,卡片中央,燙金工藝反射着燈光,交織出一個熟悉的圖案。
在奇物手冊中被牢牢記住的那件珍稀奇物。
炸魚高手。
在挑戰中連續三次戰勝同一隊伍,将額外奪取對方總積分數的50%作為獎勵。
“等下我負責制作料理,輕語負責點單接待客人,陸總負責上菜,咱們三個打好配合,一定可以赢。”齊思賢一邊往外走,一邊溫柔地注視着莫輕語。
莫輕語性格是溫和善良、平易近人的,但出塵的外表卻賦予了他一層高不可攀的神聖感,讓人不敢對他生出冒犯之心。
哪怕此時穿着女仆裝,他的舉手投足之間也貴氣十足。
陸千夜沉着臉落後兩步,垂眸掩去陰鸷的目光。
他都沒見過的女仆裝莫輕語,就這麼被節目組直播出去了。
而齊思賢這個人,以前看他老老實實,跟合作演員都相敬如賓,現在卻連眼珠子都要黏在莫輕語身上了……
看看看,是你老婆嗎你就看!
忽然,一陣風從滿臉不爽的陸千夜身邊卷了過去。
陸千夜疑惑擡頭,卻見那個被全網黑的小糊咖沖到休息室前,一轉身坐在了花壇邊。
厚重的裙擺飛旋而開,又鋪落在他交疊的雙腿上,略長過膝的蕾絲裙邊自膝蓋層疊蓋下,隻露出兩條被長襪勾勒得纖細勻稱的腿。
陸千夜齊思賢和莫輕語同時停下了腳步,一臉懵地看着沈盡歡。
忽然這是要幹什麼?
沈盡歡腦袋都是空白的,事出突然,他看見卡片時紅隊已經往那邊走了,他隻想得到趕快把卡片蓋住,之後的事完全沒來得及考慮。
嗯,也不是沒有盡力挽救——他至少故作松弛地翹了個二郎腿。
頂着衆人疑惑的視線,沈盡歡吞了口口水,倏然轉向江照臨,幹巴巴地說:“你那手表能拍照嗎?給我拍張照片吧,紀念一下。”
陸千夜不止停下來,他還将正面轉向了沈盡歡,眯着眼睛看他表演。
總覺得有貓膩啊……
但還不等陸千夜心裡生出更多疑窦,把女仆裝穿出筋肉魔法少女感的莊惟一已經微笑着擋在了他面前,将他上下掃視一圈後,發出銳評。
“陸總啊,細腰不是勒出來的,您業務繁忙之餘,也得記得跑跑健身房,人還沒到三十,可不能長将軍肚啊。”
陸·應酬不斷·常年坐辦公室·還沒結婚·千夜沒有高血壓,但是他在這一瞬感受到了血壓飙升破表的眩暈與黑暗。
特别是始作俑者齊思賢還在他身後發出了一聲憋不住的悶笑。
見他不答話,莊惟一再接再厲:“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可大王花和丁香花也是有區别的吧……”
“哈哈……”
兩聲毫無喜悅之情隻有森森陰氣的笑聲從陸千夜牙縫裡擠出來:“某些整天蛐蛐别人的人,與其在這裡擔心我,不如擔心下自己,小心到了四十歲變成屍香魔芋……”
陰森的尾音消弭于手臂上忽然貼來的微涼手指之間。
陸千夜愕然轉頭。
莫輕語挽着陸千夜的手臂,微笑道:“陸總這樣優秀又上進的人,就算變成了花,也該是台閣牡丹吧。”
這一瞬間,一直若有若無萦繞在陸千夜身側的黑氣唰地散了個幹淨,他咧着嘴得意地看向莊惟一:“就是就是!”
莊惟一:“……”
夠了,這世界能不能少一點戀愛腦。
另一邊,江照臨一頭霧水地走到沈盡歡面前,不理解但尊重:“你等等,我要看下這個手環有沒有拍照功能。”
沈盡歡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是不是。”
他揪住江照臨的裙擺,小聲說:“幫我擋一下!”
江照臨一頓,微微偏頭,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幾人,見紅隊都被莊惟一吸引了注意力,就走近一步,手指撐起裙擺,将沈盡歡擋得嚴嚴實實。
沈盡歡松了口氣,匆忙掀起裙子。
這套裙子下面是标準的吊帶襪,襪子隻到大腿中段,他這一把掀得十分豪邁,一下就露出了那截赤裸的膚色,很軟,輕易就被緊繃的襪口擠壓出柔軟的形狀。
江照臨瞳孔地震,下意識轉過頭去避開這一幕,餘光裡卻先一步看見沈盡歡從身下摸出了什麼東西。
他動作一停,又轉回來仔細看那張卡片。
沈盡歡沒有多解釋,快速将卡片塞在襪口,将裙子捋下來。
厚重的黑色裙擺将卡片連同那片仿佛泛着溫熱氣息的玉色皮膚一起蓋在下面,遮掩得毫無痕迹。
江照臨怔怔地盯了幾秒,移開視線,幹咳一聲。
瘋了,他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