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晚上節目組沒有安排什麼活動，但直播依然開着，就不能真休息，金彤買了套桌遊，拉着嘉賓玩大富翁。

沈盡歡沒參與，自己坐在小吧台上剝葡萄吃，每個葡萄都仔仔細細地把皮撕幹淨，跟做手工藝品似的小心翼翼。

手浸在冷水裡久了，指尖都凍得微紅，他總是拈着晶瑩的果肉送進嘴裡，再淺淺地哈一口氣暖暖。

這些日子沈盡歡吃得臉頰圓潤不少，看着比之前可愛讨喜，尹導看他這樣摸魚都沒說什麼，反而分了個攝像頭專門拍他，直播間就叫沉浸式剝葡萄，擱在那不管也有不少人看。

【酸的，押十根辣條】

【甜的，這個皮這麼好剝，一定熟透了】

【他沒擠眼，甜的！辣條拿來！】

【可惡，下一顆必是酸的】

【就愛看歡寶被酸到的表情哈哈哈哈】

【有你們真是他的福氣……】

江照臨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一擡眼就看見沈盡歡一個人坐在吧台上剝葡萄，兩個胳膊端端正正地支在台面上，腰背脖頸挺得筆直，表情别提多認真了。

他鬼使神差地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什麼人啊，吃個葡萄跟參加高考似的。

路過沙發，許晴宵招呼他一起玩大富翁。

“你們玩吧。”江照臨掃了眼其他人，問，“陸總呢？”

“不知道。”許晴宵環顧一圈，“出去了？”

莫輕語低頭撿骰子，漫不經心地答：“在陽台。”

江照臨有點意外：“謝謝。”

江照臨踏進陽台的時候，陸千夜剛結束通話，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他爽朗地笑了兩聲，說：“那就提前祝你我合作愉快了。”

察覺到有人出來，陸千夜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江照臨，便笑了一下，轉身倚在欄杆上：“找我有事？”

深秋的夜裡氣溫直逼零度，夜風順着衣領鑽進厚外套，卷走了剛從浴室裡帶出來的熱氣。

江照臨皺眉攏了攏衣領，先确認這裡沒有攝像頭，才走到陸千夜身邊，也學他的樣子倚着欄杆：“陸總和莫輕語之間是什麼關系？”

陸千夜不答反問：“露營那天江少為什麼護着那個小糊咖？”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單純看不慣你一句話就封殺别人的土皇帝做派，掉價。”

“……”陸千夜氣笑了，“你平等，你清高，怎麼不把你家資産賣了分給全國人民。”

江照臨攤手：“你讓我說真話的，說了你又生氣。”

陸千夜：“你以後還是别說話了。”

江照臨才不，他不止要說，還要多說：“我聽說陸總最近行程很滿，想找你約個飯局都沒機會。沒想到陸總忙成這樣了，還能抽出時間進綜藝陪小情人玩遊戲。”

陸千夜眯了眯眼：“你以前也這麼八卦嗎？”

“我對陸總的感情生活不感興趣。”江照臨笑着，眼裡卻沒什麼笑意，“但你和我堂姐都要訂婚了，娛樂圈這些，不斷幹淨？”

陸千夜表情沒什麼波動：“原來是因為這個……怎麼？許大小姐難道很幹淨麼？”

江照臨冷嗤。

“你消息真靈通，我才剛和許總聊過，還沒完全定下來。”陸千夜輕聲感歎，眉宇間放松下來，解釋道，“就算定了，圈子裡什麼樣你也知道，都是各玩各的，有什麼影響？”

江照臨搖頭：“和你們這種人聊不到一起去。”

“你很清白？”陸千夜忍不住想翻白眼，“我聽說你們留學生玩得比我們花多了。”

“玩得花的人哪裡都有，潔身自好的也是。”

“就你能裝。”

江照臨：“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裝者見裝。”

陸千夜不忍了，翻了個白眼走了。

一直看着他走回客廳，加入大富翁遊戲，江照臨才掏出手機，找出江照影的好友。

江：許知文他們确實在和陸千夜談合作，陸千夜拿到的那個新項目多半就是和許家合作的試水。

明月照影：1

明月照影：萬一他們建立起深度合作，想動許家就麻煩了。

明月照影：這個項目的資料我讓人整理好，明晚之前發給你，你來處理，就當練手。

江：明白。

合上手機，江照臨轉了個身向外看。

八點多正是城市裡燈光繁盛的時候，站在酒店高層向外看，一扇扇亮着的窗，一盞盞璀耀的燈，密集如星海迷陣，一眼便會迷失進去。

他指尖輕叩着欄杆，獨自吹了會兒海風，指尖敲出的節奏越來越亂，眼也要被燈火晃得花了。

江照臨閉上眼睛緩了緩，轉身回到室内。

客廳裡不知道鬧了什麼樂子，一陣歡快的哄笑推攘，江照臨向一旁避着鏡頭路過，視線一轉，看見沈盡歡沒在吃葡萄了。

改吃小番茄。

他用小刀剖開小番茄，往裡面夾上一片梅子，再塞進嘴裡，被酸得五官一皺。

一副傻樣。

江照臨想了想，還是邁步朝沈盡歡去了。

沈盡歡見他來，熱情地給他夾了一個，雙眼亮晶晶的，比白天在密室裡靈動多了：“你吃過話梅小番茄嗎？快嘗嘗！”

江照臨接過來嘗一口，也被酸得眉頭一皺。

“這什麼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