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辦公室裡的情況，用一個詞概括就是雜亂。

八人位辦公桌上不止有電腦打印機筆筒這一類東西，更散亂着各種紙張文件，衆人散開翻閱了下，發現大部分都是病例和治療單，但不論是什麼病症，治療方案都是腦安甯片和電療。

金彤奇怪：“腦安甯片是什麼？隻聽過腦甯片。”

“可能是這裡特有的一種藥。”

柳岸立刻看向沈盡歡：“會不會是那張紙條上寫的白色藥片。”

沈盡歡正蹲在櫃子前開密碼鎖，隻露出發頂幾根亂翹的頭發，随着柳岸的問題前後晃動兩下。

“大概率吧。”

電療并不是什麼普适性的治療方法，這樣大規模不分病況的應用，背後必然有什麼陰謀，那和它一樣濫用的腦安甯片也不會是好東西。

辦公桌的密碼鎖很好開，在雜亂的桌子上找到醫生工牌就能打開，沈盡歡對着工牌輸入密碼，很快打開了抽屜。

裡面依然是一沓病曆。

但能被放在上鎖抽屜裡的，一定非常重要。

和外面随意散放的文件不同，抽屜裡的病例都用文件夾分好了類，封面上的标題卻是公司名稱。

“創生制藥！”沈盡歡抽出那個印有熟悉名詞的文件夾，“這裡好像是我們的病例。”

文件夾中一共有八份病例，寫着的正是他們八個人的名字，病例上專業術語很多，有價值的内容被節目組用加粗字體标注出來，寥寥一個詞，卻讓沈盡歡看得出了神。

“上面寫了什麼？”

金彤問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遲疑着湊上前去看。

沈盡歡回過神來，直接将文件遞給他。

金彤看到上面的内容也愣住了，連續翻了好幾頁，發現每個人的内容都基本一緻。

“胰腺癌Ⅲ期？”他不可置信地又翻了一遍，“不是精神疾病？”

“難怪要配合治療，這家醫院提供的藥物根本不是治療精神疾病的，而是抗癌治療。”沈盡歡指尖輕叩桌面，回想起紙條上的内容。

接受治療——抗癌治療

不要相信醫生——醫生隐瞞真實病情

不要吃白色藥片——或許和失憶有關

找到秘密逃出去

離開的方法，銜尾蛇——離開病房的解謎

紙條上的提示都大緻清楚了，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秘密是什麼？

他翻看起其他文件，但那些病例與創生科技都沒什麼聯系，甚至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疾病。

“沒有疾病，但是被公司送來療養院，這不是很好猜嗎？”江照臨将這些文件整理好，塞進沈盡歡拎着的枕套中，垂下的雙眸烏沉沉的，“是被送來滅口的。”

沈盡歡後脊生寒：“為什麼要滅口？”

“因為知道得太多了。”許晴宵攤手，“電影裡不都這麼演麼？為了掩蓋一個秘密，就制造更多見不得人的秘密。”

沈盡歡想起那本書，被洗腦改變想法的主角，和如今忘卻一切的“他們”，或許是一樣的。

從反抗，變成不反抗。

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公司一定要消弭反抗？

公司到底要讓“他們”忘記什麼？

是得胰腺癌的事實，還是……八個人集體患癌的原因？

“找找辦公室裡的解謎，先把能解的都解了。”

衆人埋頭苦找之際，立在角落的文件櫃忽然發出一聲清脆的——

“叮！”

然後不穩地晃動了兩下。

離櫃子最近的許晴宵大叫一聲，瞬間突破極限，兩步蹿到了辦公室的另一頭。

距離櫃子第二近的莊惟一直接抄起了椅子。

金彤擡手将沈盡歡護在身後：“一會兒情況不對你就帶着文件逃走。”

沈盡歡抱着文件乖巧點頭，心裡卻想，不用那麼緊張吧？這裡的環節不都是設計好的嗎？

想着，他轉頭看向江照臨，想看看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這樣出戲。

結果一對上眼，江照臨說：“怕什麼，一會兒掩護你。”

沈盡歡：“……”

在四雙眼睛的緊張注視下，文件櫃櫃門砰地一聲向兩邊打開，露出了裡面的……

電梯轎廂。

還有兩張熟悉的臉。

“……原來是你們！”

*

五分鐘前，二樓療愈室。

眼前泛出冰冷銀光的電梯門與溫馨柔軟的療愈室格格不入，齊思賢不由得有些躊躇，他轉頭看向房間角落的npc：“為什麼你自己不上去呢？”

“那是你們的事，我隻負責傳話。”女孩打了個哈欠，略微調整手铐的角度，在長毛地毯上蛄蛹着躺下。

齊思賢遞給莫輕語一個無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