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封看見沈亦懸發瘋般跑進了一間房間,他皺眉想說些什麼,一開口卻見某個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撞開早已經壞掉了的門。
然後,沈亦懸遛狗似的,溜了一圈又從門裡出來了,反手猛地拍了下門,房門随之關上,隻是門鎖已經被折騰壞了,下一秒又被黑色的東西撞開。
喬封:“………………”
這他媽,
是什麼。
沈亦懸站在走廊一邊,大口喘氣着,似有所感地看向樓梯口,瞧見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和神遊天外的眼睛。
沈亦懸王兜裡一摸,摸出了個什麼東西直接往喬封臉上砸,喬封回神之際,那塊黑東西已經砸在他的臉上,他忍不住發出痛呼,拿起來一看,是一串鑰匙。
随後,随後整個人僵住。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過去,隻見黑色的東西已經轉過頭,似乎在惡狠狠的盯着他看。
心跳如擂鼓,喬封一個腿軟,差點跪在台階上。
沈亦懸冷靜地看着海怪轉過頭的舉動。
豈料,身後的新獵物瀕危引起海怪的注意,祂随意掃了一眼,又看向了沈亦懸。
沈亦懸明白了,這隻海怪的目标是他,任何人的出現都不會讓海怪動搖。
海怪也不會下到第二層打擾其他人,是想要悄無聲息地吃掉沈亦懸。
“喬封,快去叫人!”沈亦懸想将喬封從恐懼中叫回神,誰知喬封全無動作,僵在原地好似被抽去了魂魄,六神無主。
啊,這個豬隊友。
沈亦懸表情有些難看。
海怪擡起前肢向沈亦懸走來,渾身的鱗片展開又收縮,反複幾次,藏在鱗片下的眼睛興奮顫抖着。
沈亦懸隻得轉身繼續跑,再次随機拐進一間房間,想用老辦法繞出來,海怪吃一隻長一智,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沈亦懸站在衣櫃邊,想直接回檔。
但如果現在回檔,海怪的事就又會悄悄掩蓋過去,唯二的目擊證人喬封和他,就算把海怪的事說出去大概也沒人會信。
必須讓大家都知道,二層出了問題,海底有些東西正觊觎着遊輪上的人,這樣遊輪上的人才會真正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沈亦懸背靠牆壁,冷靜地伸手推了一下衣櫃,衣櫃不大,也不多重,沈亦懸用力推完全能推動。
他毫不猶豫地用盡力氣推倒衣櫃,在海怪下意識地後退中,沈亦懸随手拿起床頭櫃的花瓶往窗外砸去。
花瓶的硬度遠遠比不上玻璃窗,玻璃窗被砸的位置生出無數裂痕,花瓶卻摔得稀碎,幾塊碎片飛濺,刺向海怪。
然而,海怪卻毫無反應,祂的鱗片輕松抵擋渺小的攻擊,望向沈亦懸,似乎還有幾分得意洋洋。
下一刻,屋外忽然傳來動靜,樓梯口軟倒的喬封被前來查看情況的服務生發現。
沈亦懸勾了勾唇,用掉了今天的第一次回檔,回到了雜物間門口,同時,不遠處的房間内,玻璃破碎的聲音清脆響亮,一層二層的人們幾乎全聽見了。
·
“你知道的,小淮,我從沒那麼喜歡過誰,你是第一個。”
蔣其眼神迷離地看着環胸靠在洗手池邊的“喬淮”。
青年伸出一隻細白修長的手,放到唇邊,原本的羞澀全然消失,轉變成一個平靜溫和的笑。
祂的眼底毫無溫度,看人的眼神格外冷漠,像是在看死人,“謝謝你的喜歡。”
洗手間很大,兩個大男人站在一起也綽綽有餘,蔣其并不知自己不斷向“喬淮”靠近的舉動,給身後從敞開窗戶爬進來的怪物留下多麼充足的作案空間。
蔣其如今滿眼都是“喬淮”,耳朵裡聽不見任何聲音,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在短短的一分一秒裡,就将走到盡頭。
“那,那你的意思……”蔣其興奮地喘着粗氣,話音未落,忽覺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後背,他下意識閉上嘴。
“離我遠點。”青年不答話,隻随意推了蔣其一把,蔣其卻不知祂的力道會這麼大,整個人身形不穩,直接被什麼東西抱住了身體。
——“噗嗤。”
蔣其的脖子被咬去一半,動脈血管軟趴趴地耷拉在血口處。
鮮血噴湧而出,瞬間流淌了滿地。
“喬淮”眯了眯眼睛,在他滿目的震驚中開口,對他身後的東西嫌惡道,“别把血濺在我身上。”
話音剛落,隻聽“砰!”一聲脆響,“喬淮”下意識看向頭頂的天花闆。
祂眉心緊鎖,對大快朵頤的海怪道,“我去看看,你趕緊吃掉他,把這裡收拾幹淨。”
說罷,衛生間門一開一合,“喬淮”轉身離開,向二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