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一個身着白袍之人。”
“白袍?”那人低低重複道,那便是那個人了。
言淮看他這反應,抓住機會問:“怎麼?你對這人有印象?”
那人笑了聲,大步邁着樓梯往下走,揚聲道:“恭喜你,你要找的是位簡單的人物。”
言淮心下一喜,他倒是不怕惹到什麼不好惹的角色,隻擔心拖久了,阿泗等不住他。
“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言淮跟上去。
那人瞧了他一眼,調笑道:“這麼急?是為了心上人嗎?”
言淮噎了下,眼睛随處瞟了瞟,“額,是嗎?”
“臭小子,是不是你還問我?”那人捶打了他一下,打的生疼,“成年了吧?你爹娘不至于這都管着你吧。”
“……成年了。”
“那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言淮沒說話,總不能說是因為要防着你吧。
反正喜歡這種事,他隻說給阿泗一人聽便好了。若是阿泗不介意,他倒巴不得昭告天下,說他,鐘意一位官府女子。那女子,溫柔堅強,明媚如光,比得上世界上任何一個頂頂好的人。
那人八卦勁過了,也沒再執着于此事,隻是無聲地趕路。
言淮想起什麼,問道:“還沒問,兄台怎麼稱呼?”
那人頓了下,朝他看來,“你先自報姓名。”
“在下萬段謹。”
那人想了下,恍然大悟般,高聲道:“嗷——我知道你,那位世家公子嘛。”
“那你呢?”
“我?我叫,任九二。”
“行,那我叫你,任叔。”言淮不疑有他,反正他的姓名也是虛的。
任叔從莊外牽來一匹馬,聞言利落跨上馬背,借着高度的優勢狠狠拍了下言淮的頭,“臭小子,我有這麼老嗎?”
這人約莫也就三十來歲,當真算不上老,隻是他常年被關着,面容着實滄桑了點。
言淮本就不滿這人拍自己的頭,第二次他可忍不住了,笑着用力拍了下馬的屁股,馬兒一受驚,叫了一聲便往前跑去。
“哎哎哎,臭小子!你不幹人事!”任叔咆哮的聲音越來越遠。
言淮仍站在原地笑着,轉身看到那空無一物,突然反應起來任叔隻牽來了一匹馬,他看着越跑越快的馬兒,心裡來不及崩潰,隻好高聲喊道:“這馬——從哪來的——”
遠處的人同樣高聲回道:“偷——來——的。”
言淮:?
他往四周轉了轉,看到不遠處田邊有戶人家,馬棚裡還有隻馬兒在吃草。
言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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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雷,你說這言淮不見就算了,怎麼高盡這小子也不見了?”再術嘟囔道。
老雷不知被他唠叨了多久,不勝其煩地走到桌邊坐下,倒上一杯水,降降火氣,“你還是去跟小霍說罷。”
霍外呈正躺在一邊的床上,捂着耳朵,麻木道:“别叫我,我睡了。”
再術看着這兩人正要發脾氣,突然聽到門上傳來敲門聲響,“這麼晚了,大娘還有事?”
再術打開門,怎料門外不是大娘,是村長。
再術想起他之前神志不清的事,生怕說到什麼觸及到他的敏感點,隻将雙手握在身前,等他說話。
阿爺扶着拐杖,眯着眼看了下門口的人,笑了聲:“小再啊,這幾日,多謝你們啊。”
再術:?之前不是喊打喊殺的嗎?
阿爺繼續道:“老婆子跟我講了,說我昏迷這幾日,你們一直幫着照顧我。”一邊說還一邊将手裡的果籃遞上前。
再術頓時害羞起來,推拒着說不用謝。
老雷走上前來,試探問道:“大爺,你可記得,是為何昏迷啊?”
再術推拒不過,想着這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隻好将果籃接下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老大應該不會怪罪他們。
阿爺也就得空閑出手來,他撓了撓頭,思索道:“老婆子說我是前幾日農忙累着了,難道不是嗎?”
“啊?”再術和老雷相視一眼,忙說道:“是是是,哎呦,瞧我這腦子,忘了。”
阿爺哈哈笑了笑,道:“東西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不然老婆子又要念叨。”
老雷連忙送他出去,等送完回來,房屋已經熄了蠟燭。
“诶?這麼快就睡了?”老雷摸黑找了找自己的床,躺下。
霍外呈在一片黑暗中道:“趕緊睡吧,明日還要早起練功呢。”
也是,他們幾個說好了,要努力練功,保護老大。
雖然他們約定是這麼說,但這幾個少年經曆了這番,心裡也不自覺有了側重。
老雷眯着眼看着漆黑的村莊,他第一次這麼深刻的,想保護百姓,不論是天澤人還是天泉人。
幾個少年在狹小簡陋的木屋裡,說着不同的話,心裡想的,卻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