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門鈴突然響了。
楊葭正想去拿零食,順道拐了過去看一下顯示屏,是方蓉,穿金戴銀的挎着個包站在門外。
她盯着顯示屏,“容璟昱。”
他扭頭應聲,聽到她說,“你去幫我把衣帽間收拾一下,我沒叫你之前不準出來。”
容璟昱起身去了,楊葭打開門,淡笑着迎方蓉進門,她進來就打量四周,拖鞋都沒換,直接走進來,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沙發上,看向桌子上的零食還嫌棄的啧聲,假意拍了拍沙發上沒有的灰塵才坐下。
楊葭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走到沙發邊,把水遞給她,方蓉的手放在肚子上,笑着推手拒絕,“不了,我現在喝不了太冰的。”
楊葭掃了眼她,擰開水瓶,坐在一側的沙發上,姿态散漫,方蓉說,“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件喜事。”
她擡眼挑眉,沒搭腔,對面的人不急不躁的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平鋪開,放在桌上,楊葭拿起來一看,她懷孕了,扯了扯嘴角,有點嘲諷,看向她,“什麼事?”
“你可能要有個弟弟了。”
“剛确認懷孕就知道性别了?”
“肯定是個男孩,你爸知道了可高興壞了。”
楊葭漫不經心的把B超單放在桌上,“跟我有什麼關系?”
“這不也是你弟弟嗎?”方蓉說完,楊葭就嗤笑出聲,把玩着手裡的水瓶,“我看您也是沒搞清楚狀況,我認他,他就是楊家人,我不認他,他頂多算個你倆的兒子而已,宛如空氣。”
楊家人勢利眼的很,知道投靠誰能夠賺的錢多,雖然楊葭表面是個吊兒郎當的大小姐,在楊家來無影去無蹤的,可真正了解的人都知道,她這人邪性的不是一星半點,楊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比起楊霆,老爺子更看重楊葭。
她知道方蓉來是什麼意思,就是想炫耀,順便拉踩一波自己的母親。
見楊葭說出這話,方蓉的笑臉有點挂不住了,“楊葭,你别太張狂,現在楊家已經不是老爺子在的那會了,你爸可是當家人,也都是你爸在賺錢,你不過是在啃老罷了,我們的孩子怎麼可能由你說的算。”
楊葭倚靠在沙發上,一隻胳膊搭着沙發邊,從始至終嘴角都是揚着的,“我叫您一聲阿姨,是看在您千般算計才進了我家門,這聲阿姨算您的辛苦費。”
這外頭有多少人想跟楊葭攀關系都攀不上,逢年過節就往自家送東西,隻為能認識她。
“哦,還有啊,這錢呢不是我爸一個人賺的,是祖上積攢下來的,他隻不過是經營人罷了,有時候擺正自己的位置,才能活的如魚得水,不是嗎?”
楊葭又說了這麼一段話,把方蓉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看着她這副吃癟的樣子,她并沒打算住口,而是繼續說,“阿姨,送您一句話,人生在世,少摻和事,像您家這種在國外剛剛嶄露頭角的門戶我也是能理解,不過,我們是一輩輩傳下來的,我家有我們的規矩,您要是不識擡舉,做些損人害己的事,您和您的孩子都收拾收拾包袱滾回家去。”
“你!”她欲言又止,隻憋出來一句,“你家的規矩就是頂撞長輩嗎?”
她收斂笑意,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調整好懶散坐姿,手肘撐着膝蓋,看她,“我還是那句話,這聲阿姨隻是您的辛苦費,長輩可不是您這種在别人老婆孕期内爬人家老公床的人,别自讨沒趣來我這找存在感了,楊家,我說一誰敢說二。”
楊葭是個狠角色,畢竟從小是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不可能唯唯諾諾做個小綿羊任人宰割。
又在少時被總覺得親生父親一手送進了非法組織,在那種吃人不眨眼的的地方,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她依舊能混成王牌,支撐她活下去的希望隻有兩點,一是恨透了楊霆,要活着出去跟他做個了結,二是楊家是老爺子托付給自己的,她不能食言。
愛恨交加,她成了食人血的魔女。
方蓉被她送出家門了,當然是客客氣氣的讓她出去的,門關上,楊葭坐回沙發上,拿起桌上的薯片,容璟昱從卧室裡走了出來,他今天算是見到不一樣的楊葭了,厲害,發自内心的欣賞楊葭這份平淡冷靜的心性。
“你爸夠厲害的。”他坐下說,楊葭嘲諷出聲,“年輕的時候沉溺在花花世界,半截身子入土的時候呢找個為他是瞻的女人成家立業,養兒育女,立好男人的人設,讓各大媒體宣揚,他多麼多麼深情,可笑。”
“話說回來,你沒給她留點面子?”
“親爸的面子我都當成那蒼蠅啪啪打,恃寵而驕的後媽一文不值。”
方蓉從楊葭家裡出來以後,就直奔了楊家的公司,到他辦公室一頓哭訴,楊霆罵了好一通,又看向哭個不停的方蓉厲聲,“哭什麼哭!我早說了,你不要去惹她這個精神病,你偏不聽,這下好了,被她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