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神殿。
江亦姝毫無察覺槐花的消失,也根本不知羅詩嬰是何時來的,照理說她作為一個劍修,聽覺應該很敏感才是……就當她隻是個修真者,也不可能了無感知一個活人的離去或到來……
“師尊……”她目光有些許呆滞,看來是被悄然無息的來者吓到了,竟連自己平時喊她“詩嬰”都忘了……
羅詩嬰見她這幅怔怔的模樣,忍俊不禁。
“小姝,方才帶你來此的人是誰?”她問。
羅詩嬰幾個時辰前與淩霄一同踏入古樓第二層,裡面的裝飾不如大廳繁華,而是密密麻麻地陳列着各種兵器…… 刀、槍、劍、戟、斧、钺、鈎、叉、鞭、锏、錘、戈、镋、棍、槊、棒、矛、耙十八般兵器樣樣不少。隻是還沒等兩人湊近琢磨琢磨,樓上遍傳來一陣動靜……兩人皆心生不妙,以最快的速度上樓,空無人影,各自的徒弟已然被卷入幻想之中……
羅詩嬰瞥了淩霄一眼,瞧見對方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道:“你是魔界派來的奸.細罷!”
本來她該與自家徒弟同路,就不會遇到此時的煩瑣事,可淩霄非要讓兩個小崽子走一起,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是懶得與前者争辯罷了…….估計淩霄也麼料到,魔界行動的速度會如此之快!
“走地雞又想找死。”淩霄咬牙切齒。
羅詩嬰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分頭行動。”
後來,羅詩嬰在魔界的夷神殿尋到了江亦姝,淩霄亦在魔宮大殿救了公玉卿……
……
“槐……槐花。”江亦姝頓了一下,回答師尊的問題。
羅詩嬰确定自己沒有聽錯,思考一陣,魔界并無一個叫“槐花”的人,這樣看來,“槐花”隻是個綽号,她們并不知曉那人真實身份……
江亦姝此時終于回過神,走至羅詩嬰的跟前,疑惑道:“詩嬰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
羅詩嬰闖到魔宮後殿,與魔尊談判。
說是談判,不如說是在威脅那個小啞巴。如其他魔相似,啞巴魔尊的身上錦繡裝束,茂苑城如畫,阊門瓦欲流。還依水光殿,更起月華樓。
魔尊所住的宮殿名曰“水光殿”
……
丁丁玉漏咽銅壺,明月上金鋪。紅線毯,博山爐,香風暗觸流蘇。羊車一去長青蕪,鏡塵鸾影孤。
魔界宮殿的裝飾就是金碧輝煌,瑞氣盈門……羅詩嬰潛入水光殿,沒受到阻攔,主要是魔軍們想阻攔也阻攔不了,绫羅宗師壓根兒不給機會……
她沒有召出靈劍,隻是憑空揮手,一道劍意淩厲而不可抵擋,門外守值的魔軍隻覺腹部一陣刺痛,紛紛倒下……
啞巴魔尊坐在堂前,手指撫摸桌岸上琥珀盅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也沒有要攔她呀,她若是想進來,我放她從正殿走進來就好了,打打殺殺的作甚?”
啞巴在心中暗暗腹诽,說不出口。
他手邊的琥珀盅乃綠珀,神秘幽深,迷離夢幻……以此作樽飲酒,其主體由荷葉形杯身及雕琢成漁翁,形狀的把手組成杯口沿圓滑流暢磨琢細膩。杯身一側淺雕出一隻魚鷹、尖喙、圓眼。杯另一側延伸舒展出數枝荷花根蔓。
琉璃鐘,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
他就這般靜靜望着仙界第一美人兒,劍道第一修者沖進水光殿,啞巴魔尊沒太大反應,反而繼續将手指覆在琥珀盅上,細細磨砂……
琥珀盅上有陰雕,也可稱為雕刻的一種,又叫做“沉雕”,将雕刻材質表面刻入形成凹陷,使文字或圖案凹于鈎邊下比材質平面要低的一種雕刻手法,依賴熟練和準确的技法,使線條有起訖和頓挫、深淺的效果。
他手中的盅上,刻着二字——
“荔菲”。
是他的名字,伶舟荔菲。
從琥珀的背面往琥珀内部反向雕刻,使雕刻的物體從琥珀正面看起來像是在琥珀内部包裹的,這是一種極為難得的雕刻手法,但是雕刻出來的事物也會看起來栩栩如生……
掌中琥珀盅,行酒變逶迤。
……
張望整個水光殿……果然繁華。幾乎每一處梁柱上都是晶晶吊吊的珠寶金鍊子,相隔伶舟荔菲最近的金柱子上……
可不,金柱子!紅檀木上表面鑲了一層純金,裡面還鑲嵌着規則的翡翠!
金柱子外層,圍了七圈朱玄相間的銀線,朱三根,玄四根。銀線上穿了幾顆花狀的鈴铛。
每當清風自醬紫色的天空拂出,花鈴邊輕輕搖曳,鳴音抖振鈴……
……
绛九天阊阖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日色才臨仙掌動,香煙欲傍衮龍浮。朝罷須裁五色诏,佩聲歸向鳳池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