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順遂。
可是該聽的人沒有聽到……
銀色的劍身,在漫天霞光的映射下,反照出一片光輝燦爛。頓時間,行雲宗長老與弟子們皆來觀戰……
與江亦姝對戰的,也是一位劍修,他是一位中階弟子,來行雲宗已有近一百年,不出時日,便能進階為高階弟子。
他名喚公玉卿,在宗門裡,以鐵面無私,秉公辦理,常常下山去鎮上幫助貧困人家而著名……更重要的是,他以“不欺命”,平複邊疆戰亂,可謂是心懷天下。
“不欺命”是他的随身佩劍。
公玉卿師承淩霄,淩霄長老一手操.控棋局,更像是在操.控天下千秋。
他的“不欺命”已“歸劍”……劍靈與元神合二為一,從此,可使劍靈有型。
兩人的劍氣相當,難分高下,各有千秋。
“铮——”無隐劍被不欺命的劍氣振地鳴鳴作響,公玉卿絲毫沒有退讓半分的意思,他一步步向前,不欺命向江亦姝橫掃過去,被襲擊之人來不及躲開,隻得橫抵無隐……盡管如此,江亦姝還是向後方移了十幾步,這才穩下來。
……
無隐的主人,亦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她不甘示弱,無隐在長空中劃破一道劍鋒,若是說方才其他組的比試是風和日麗,那她與公玉卿好過狂風暴雨。屆時,仙雲靈台看起來是晴空萬裡,可這比試台上,好比電閃雷鳴般奪目。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來觀戰。就連另外兩組同時比試的低階與高階弟子,都不言而合地相繼停下來,前來中階比試台……
“你們說,這場比試,究竟是公玉師兄勝,還是绫羅宗師的親傳弟子勝出呢?”台下有弟子按耐不住開始猜測。
一名弟子回答道:“當然是公玉師兄了,他休息劍道已接近百年,江亦姝才多大年紀啊……”話音一落,拖着一股意味深長的語氣……
“年紀大又不代表修為高,你懂什麼?”
他這話一出,就有人瞬間反駁了。
“依我看來,江師妹能勝,”嬌滴滴的少女音,一聽便是謝聽妍,她撇撇嘴,繼續替江亦姝解釋道,“江師妹不過才及笄過一年,就與中階弟子比試了,可謂是天賦異禀!再說了,她可是绫羅宗師的第一個徒弟,自然是厲害得不得了!”
說是解釋,不如說是在維護江亦姝。
“不如這個,我們來賭一把,一百靈石為賭注,你們是壓公玉師兄還是江師妹啊?”
竟還開起了賭坊?……
羅詩嬰與長老們坐在一起,看自家徒弟與旁人對戰。注意到謝聽妍這個小丫頭,忍俊不禁……纖纖玉手持一盞栀子花茶,沁人心脾的芳香氣味飄散而來,送一片溫熱于口中,她倒是享受得很。
好像不為江亦姝擔心。
方衡長老也在台上注視着自己的小徒弟“開設賭場”,喚她——
“聽妍,到為師這邊來——”
既然師尊發話了,身穿鵝黃色衣袍的少女不敢不聽,也不得不聽。
她表情有些不情願,卻也無能為力,放慢速度回到方衡身側,向衆長老行過禮數,卻突然聽到耳旁一道聲線傳來——
“我押一千靈石,亦姝。”
這道聲線不溫不慢,恰是羅詩嬰說出口……說罷,她擡起左手衣袖,右手從中拿出一個繡花錦袋,是繡的栀子花。再從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靈石出來。
這塊靈石品相極好,剛好價值一百。接着,又見她将錦袋傾倒,頓時間,又是九塊靈石倒出……這種價值成百一塊的靈石在修真界并不常見,不過既是绫羅宗師,随手一取就是十塊不止,也不為奇怪了……
謝聽妍從未見過這麼多塊如此品相的靈石,刹那間,她瞪大了雙眼,驚訝道:“好嘞!”
方衡:“ ……”
見狀,其他長老居然也押注,紛紛道來:
“兩百靈石,公玉卿。”
“三百靈石,公玉卿。”
……
“五百靈石,江亦姝。”連羅宗師都壓了一千靈石,他跟着壓五百準沒錯!
他們這一去一來,吸得不少弟子的目光……
另一邊,江亦姝與公玉卿正在台上打得火熱朝天。劍動如流星,道道令人窒息。
劍尖袒露,刀鋒飛翻。如随風拂萬千疆土,劍影難追……無隐劍與不欺命在空中相撞,铮鳴作響。
抵過這一擊,不容江亦姝停緩,公玉卿又要再向她劈去,毫無保留,這時,台下甚至有人在讨論,公玉師兄隻懂得修煉,不懂什麼叫作憐香惜玉。
他的确不懂,他要勝過這一戰,他也要得到師父的曙光……
……
江亦姝眼神堅定,一雙墨瞳直視前方,在擂台上,她高高束起的一頭烏發,飄動得更厲害了。他們已經打了接近三炷香的時間,就快要過了半個時辰了,還是分不出勝負……台下有人着急了,畢竟他們可是壓了注的,可不能虧了!
幽林俯見皆樸樕,反視茂質獨蒼蒼。
揮霍低昂動天地。
“隻差一分。”江亦姝在心中念道。
隻差一分,她便能躲開對手最強的一道劍氣了……
她被公玉卿的劍氣震開十來步,半跪在擂台邊緣,一縷縷墨發垂下,從後背垂到前胸,半貼在一邊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