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愛的是你……”
“……聽不清,再說一遍。”
玲珑看他這樣,不禁笑了起來:
“我愛你,愛你愛你,最愛你了!好不好?”
他隻是靜靜聽着自己這般說話,靜靜地回味着,眼中閃爍霧光,直到緩緩阖上,才緊扣住她的手。
“……玲珑,你就是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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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的蒼瀾院熱鬧可起來了,李子衾剛抱着宗卷過來,就看到流漓紫在院門口調戲男人。
“今兒怎麼戴上面具了?你脫光的樣子我都見過,一張臉有什麼好遮的?”
院中幾名黑衣者為首的男子身形高挑,用半塊面具遮住了臉,露出的眉眼亦能看出是個俊俏的男子。
“難不成是毀容了不想讓我看見?不光如此人還啞巴了?”
流漓紫抱着手臂對他冷嘲熱諷着,那人卻依舊不為所動。
李子衾吞了口唾沫想上前救他,默默走到流漓紫身邊。
“……外邊天冷,流姑娘怎麼不進去說話?”
“是你啊?”
她斜着撇了他一眼,覺得有些掃興,撫了把長發才扭着腰肢進屋了。
屋裡人倒是更多,零零散散站了好些個熟面孔。
隻有一個陌生的女人跪在地上對着在椅上喝茶的玲珑掩面哭訴着。
“你就這麼放她在外邊兒跟岚驚獨處?”
池連盡坐在書案前和一旁的楚連袂說着悄悄話,楚連袂癟着嘴似在賭氣。
“我哪兒管得了她呀……”
剛說完便見流漓紫和李子衾一同進來,怄氣般的撇開了臉去。
“東堂主。”
此時站在門側的一個女子看到李子衾卻意外的向他抱拳行了個禮。
那女子身着一襲黃衣,眉目稍顯稚氣,看着年紀不大卻氣勢不弱。
李子衾認識她,北堂的堂主白綻。
自打他做了東堂主以來,堂内确實就沒幾個人服氣的,大多對他視而不見。今天卻第一次見有人對他敬稱,叫他一時反倒不自在了起來。
“……你……你好。”
他緊張地回了一句,便灰溜溜地抱着宗卷在池連盡身邊擺了個桌子放下了。
“那女人是誰?”
李子衾沖着跪在地上的陌生女人擡了擡下巴,小聲問着池連盡。
玲珑看了他一眼,對着地上的女子泯茶舒了口氣:“你還是起來說話吧。”
“奴不起來!”
那女人突然往地上一伏身,“姑娘若是不收下奴,奴家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呀!”
“你叫羅珠是吧?”玲珑面無表情地盯着手裡的杯蓋,“我聽說你身為幽州人士,已經在雲來鎮安了家,為何又要上我這無妄峰來?”
羅珠已經哭得淚流滿面,擡起頭來道:“姑娘莫不是忘記了,奴家當初在幽州差點死于賊寇之手,是姑娘和一位公子出手救了奴,還指引奴家徒步百裡往蜀地遷徙。奴的爹娘早已經餓死在路上了,隻有奴家一個人活着到了這裡……”
玲珑想起确有此事,隻靜靜聽着她說話。
“前段時日雲來鎮也遭了匪禍,剛嫁的夫君便被歹人殺害了。奴家感激池公子為夫報了仇,現下無處可去,隻願一心伺候姑娘,求姑娘賞口飯吃。”
說完便伏身大哭起來。
“當時那些人就隻有你來了蜀地?”
“不是的……其他村民和奴家走的方向不同,有人去了蜀南,有人停留在了蜀地邊界……”
她話還未完,那名戴了半截面具的黑衣男子忽然進了屋,朝這邊行了一禮。
“總堂,紀姑娘。南堂已經派人仔細查驗過了,這女子生于幽州城外東南十裡祁門縣茂河村,祖輩皆是農戶,并無可疑之處。”
玲珑聽完仍猶豫了幾分,經過薛逢玉那事兒她真的不敢随便撿人了。
但看那女子又哭得實在可憐,不禁望向了案前正托腮沉思的池連盡。
“你感激他為你報了夫仇,為何要來伺候我?”
這句話讓羅珠愣了片刻,“這……姑娘莫忘了您也對奴家有大恩,奴家無以為報,隻願為公子姑娘二人當牛做馬。”
她語畢,往地上伏了個大禮,大有玲珑不答應就不起身的架勢。
池連盡也面露為難:“她一個孤苦寡婦,總不好留在我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