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地毫不拖泥帶水,把玲珑都給驚住了,擡頭盯着他的眼睛。
“……你認真的?平夫的意思就是,我們三個人會一起生活哦。”
反而池連盡面上平靜得很,“我比較意外的是他居然敢往這條路上想。”
薛沉雪居然會願意入贅?還以為這家夥會和他的臉長得一樣高傲呢……原來還真豁得出去。
“你真的不介意嗎?”
玲珑還有些不相信,他搖了搖頭,“對我來說,能和你在一起就已經是勝過一切了,别的我也不敢妄求更多。”
他又矮身下去,将她攬入懷中,額頭靠在了玲珑的肩上。
“我這輩子最值得慶幸的事,就是被你選擇了。”
也許玲珑已經記不得了,但他到死都不會忘記。
在他連意識都快模糊不清的時候,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都聚成了埋葬他的墳墓,那隻小手指向了他。
就好像一束光芒驅盡他周身的陰霾,從此便給了他新生,也給了他活下去的理由。
——————————————
“你帶我來靈灸閣做什麼……”
池連盡轉身就想跑,被玲珑提溜住了衣袖。
“我請了劉師叔給你檢查一下身體,怕我爹把你打壞咯。”
“我哪有這麼脆弱……”
玲珑壓根不給他反抗的機會,拽着他的手就往靈灸閣裡走。
“來,乖,聽話。”
池連盡歎了一口氣,一直進到靈灸閣内堂,劉恒陽正襟危坐在矮案前寫着藥方。
“劉師叔。”
二人朝劉珩陽鞠躬行禮,等對方輕輕颔首,玲珑才拉着池連盡盤腿坐下來,坐在了劉珩陽的對面。
待他寫完這張藥方,放下了筆,才笑着問玲珑,“找我何事?”
她指了指池連盡:“最近我爹老罰他,師叔你幫我看看他身體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劉珩陽會意,對他招了一下手,“連盡,手拿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池連盡聽罷伸出了右手給他,劉珩陽先是摸了一會兒他的脈搏,又撥弄着他的臉,查看他的眼睛和頰邊,一會兒擡起他的下巴,一會兒又檢查他的脖頸。
玲珑有些着急:“師叔,你看看他有沒有受什麼内傷,或者……中了什麼毒?”
這話一出,池連盡的瞳孔頓時驟縮一圈,這反應被劉珩陽看在了眼裡,但終究也沒提出來。
“衣服解開。”
聽了劉珩陽的話,池連盡又繼續若無其事地解開了腰帶的卡扣和上衣的系帶。
衣襟松懈開來,劉珩陽用手撥開,指腹開始按壓他的左胸的傷疤,見他眉頭皺得有些緊,便問道。
“這裡疼不疼?怎麼受的傷?”
“……有一點,中了劍,是貫穿傷。”
聽完,轉而按住了他胸骨的下方。
“這裡呢?”
“這裡也有一點……”
劉恒陽按完他上身幾處穴位,後來又是施了一個多時辰的針,來來回回折騰了不少時間。
每一根銀針從他身體裡拔出來後都被劉珩陽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
最後對玲珑道:“除了胸口的貫穿傷還沒好全以外,尚有幾處内傷未愈,我開幾幅藥給他喝着将養一下。另外,或許是我技拙,反正我是沒看出來有中什麼毒。”
池連盡聽完暗暗長舒了口氣。他看不出來也很正常,寒毒沒發作的時候,連梁青尢也發現不了。
“……這樣啊。”玲珑看起來好像還憂心未解,“那就有勞師叔了。”
出了靈灸閣的門,玲珑卻一直憂心忡忡的樣子。
她挑了一處僻靜的地兒站住了,池連盡也默默跟着她停住了腳步。
“師兄。”她回過頭來,神色略微憂郁,摸着他左邊胸口的位置問道,“你這裡……是不是還經常疼?”
“已經好很多了。”他很不想讓她擔心,但她确實察覺到了一些問題,因為昨天太過匆忙的關系嗎……
玲珑癟了癟嘴,垂着眼簾一臉愁色,“也是,畢竟是名劍叱霜造成的。那可真是個危險的東西。”
“确實……很危險。”他接着她的話,握着她的肩,“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輕易使用這把劍。”
即便外傷留存的再久,不出半年也總該好了,但這寒毒可真是難纏的東西……一留便是四五年,尚無藥可醫。
“好。”玲珑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