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隻要一有空就會在後院練習怎麼把這招彈指飛花融入到劍招裡去。如果能夠在對招的間隙裡成功用出暗器,盡可能的拉進使用距離,那麼命中率會相當的高。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原師姐能夠習得她一半武藝,憑她那套完整的落雨無聲釘絕學再加上藥王司的毒,恐怕天下間都再無敵手。
所以,換個角度來想,即使她在武藝上遠不如師兄,若是能成功習得這落雨無聲釘,将暗器穿插在劍招之中,那也必将大有益處啊!
就拿薛沉雪當對手試一試吧,能不能行得通還得實戰才知道。
待她視線開始重新巡視四周,發現松下的石桌前正端坐了一個渾身發光的人。
那其實是玲珑的錯覺,薛沉雪這一身清如霜雪的氣質再加上那透白的膚色,真的會讓人感覺他在發光。況且他的臉是真的美,如果可以玲珑真的很想就這樣靜靜地坐下來,仔細着端詳這個人。
不過有件事她也不太能理解,就是每次她專心練武的時候,一回頭總能發現薛沉雪在一旁看着她。
“你這人怎麼總喜歡拿我當猴子看?”
“請恕在下失禮……”他矮了矮身舉禮,“在下隻是覺得,能觀得姑娘劍意,有靜心凝神之感。”
玲珑收起劍來慢步靠近,居高臨下看着他,皺了眉頭,“你說話文绉绉的聽着怪難受的,哪有點江湖兒女的樣子。”
她真心覺得,每回和他對話總讓她有種鄉巴佬見了秀才的怪怪感覺,她雖也是從小識字,但不愛看那些文人雅士推崇的書畫典籍,隻有一些有趣的話本才拿來翻翻看。
玲珑一直認為,能認識字看得懂話本武學不就夠了嗎?那些難懂晦澀的文字看多了有啥意思……
“抱歉,紀姑娘不喜歡的話,那我盡量改改。”
他這人性子真好,好得讓玲珑忍不住想要欺壓他,不知是他故意退讓,還是他本就是這樣柔和。
“行,既然你都來了,那也省得我去找你。”玲珑将收與背後的劍再度立了起來,“拔劍吧。”
薛沉雪持劍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好像都不一樣了。
收劍時如暖陽照初雪,立劍時若冰霜打寒梅,不怒自威。
此人還未出劍,便似有一道看不見的壓力環繞在了玲珑周身,壓得她險險有些透不過氣來。
這就是武林至尊薛常的長子嗎,她先前差點就忘了,薛沉雪也是個身懷絕世武學之人。
若是兩不相讓,她一定會在百招之内就敗下陣來,直到此時她才後悔以前沒好好練功。
但唯有一招可能制勝,若是成功擊敗薛沉雪,到時生擒袁破竹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了。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殘酷的。玲珑幾日下來也未能在薛沉雪手中讨得半分便宜。
随着他刑傷漸愈,反倒是玲珑這邊越發吃力了。
但在薛沉雪眼中,眼前這個女子的武學天賦着實讓他心驚。幾番實戰下來,玲珑的劍招使得是一次比一次紮實,也更加鋒芒漸露。
直到某一日,連那招睥睨一指間亦能行雲流水地隐于劍鋒之隙時,薛沉雪還尚能以輕功絕學略加反制,但另一枚鐵釘卻令他避無可避。
玲珑這一指已經純熟至七分,薛沉雪自知正面抵擋不住,便以殘影惑之,後瞬步側身避其鋒芒。
那一指氣勁狠戾非常,随指尖勁力迸出,隻堪堪擦過他側首的同時竟引得周遭氣波滌蕩,瞬間便将那烏發也撕碎幾縷。
正當薛沉雪反手欲将玲珑暫扣後身的佩劍繳下時,他的胸前已赫然插上一枚鐵釘,而他的身體也跟着鐵釘的後勁倒退了幾步才得以穩住。
這一招是如何動手,甚至是如何命中的他都毫不知情,未曾想這落雨無聲釘在近身過招時的表現竟如此恐怖。
鐵釘入體,這疼痛尚且能隐忍,他将手撫上傷處想拔出鐵釘,卻在此時從傷處猛然傳來一陣劇痛瞬間席卷了全身。
好似有無數把利刃同時在磋磨他的每一寸筋骨,瞬間抽幹了他所有的力氣,頓時隻得俯下身來大口喘息,冷汗一層層的直往額上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