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眼細長,此刻又微眯起來,那從中迸發出的殺氣幾乎要将楚連袂淹沒其中。
“可惜今日便要隕落于此。”
恍惚間譚岐一劍劈出那道劍影仿佛化成了巨大的骷髅,張開邪口似要将楚連袂整個吞沒。
此人的劍,一劍比一劍更沉重,一招比一招更緻命,一步步蠶食着他的氣力,令他漸漸難以招架。
到底是江湖前輩,琅環劍鬼的大名當年可畏是震撼五湖四海,那時候的他還在淩雲峰和幾個師兄弟玩兒泥巴呢……
正在他思索着如何在百招之内金蟬脫殼的時候,從他身後已刹然躍起一道人影,舉起他那根九尺玄鐵長棍,狠狠敲在了楚連袂的右腿外側。
劇痛之下促使他當即跪倒在地,緊跟着譚岐的一劍劈下,他隻能舉劍橫擋,但已然力不從心。
這劍力道極大,直到劍鋒深深陷進了他左肩骨肉才堪堪停住。
譚岐收手了,武中淵的摻和令他相當不爽,像是他二人在合力欺負一個小輩,說出去他譚岐可嫌丢人的很。
流漓紫在一旁看得面色潮紅興奮不已。
這男子戰敗的樣子反而更好看了,每一個吃力的接招,每一個受傷忍痛的神态,都時刻在騷動她的心,讓她渾身欲望都直沖向天靈蓋。
“真是抱歉啊譚兄。”
武中淵扛着玄鐵棍,嘴上似乎在道歉,卻笑得十分幸災樂禍,“我看這小子太不順眼了,實在是忍不住手癢才插了這一腳。”
譚岐壓根不想理他,冷嗤一聲後,才收了劍去站到了一旁。
他劍下的勁力一去,楚連袂早已虛脫,任手裡的劍刃掉落在地上,捂着左肩疼得直冒冷汗,心想這腿怕是也不能要了。
前者剛一走開,武中淵便迫不及待地湊上前,提着那棍子抵在他下巴上強迫他擡起頭來。
他下颌角真是生得清晰明朗,而且輪廓漂亮。仰頭擡起的一瞬,随着急促而吃力的呼吸,額間的汗液便順着他白皙的面頰顆顆往下流淌,淌至脖頸,繞過喉結,再流暢地滑進衣襟……
流漓紫倒吸一口冷氣,這充滿美色的畫面熏得她一時心頭燥熱,從内裡升起一股酥軟,連心跳也越發快了。
那武中淵揚起惡劣的笑來,“老子生平最恨這種長得娘們兒唧唧的男人,恨不得見一個殺一個。”
說完便在他胸前狠踹一腳,緊跟一腳又踢中他的側臉,将楚連袂整個人踹翻在地上連滾了幾圈,再擡起頭時口腔裡已然遍布血腥之氣。
此時他已經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能說他一定罵這個譚岐剛剛幹嘛不一劍砍死自己,要讓這個畜牲半路跑出來這樣整他。
流漓紫簡直快興奮到極點,這武中淵每一腳都踹在她的喜好上。
看他修長勁瘦的身段混着落葉,無力地在地上滾的滿是泥濘,烏黑的發絲混着血汗粘連在他白皙的膚上,張口便是唇齒一片鮮紅隻能仰頭痛苦喘息,欲得她幾乎要當場撅過去。
武中淵再次走近他,擡起一腳踩在他的胸前,發力碾踩迫使他咳出一口血來,他卻隻能緊抓着這人的腳踝,再也做不出多餘的反抗。
楚連袂死死咬着牙關不肯發出任何一聲痛呼,脖頸間的青筋凸起,汗水幾乎浸透了他的衣衫。
若是能讓他逃了,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親手宰了這個畜生。
“接下來,讓我一棍子敲爛你的頭吧。”
武中淵持着那副怪笑,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手裡的玄鐵棍也揚了起來。
——這可不行啊!
流漓紫瞬間就像來了桶涼水把她宿醉的酒澆醒了一樣,原地打了個激靈。
跟着手中摸出一個丸子神不知鬼不覺扔在了武中淵的腳下,“嘭”地一聲炸開一團煙霧,那裡面摻了石灰,迷的武中淵睜不開眼。
他舞着玄鐵棍晃了幾圈将煙霧散開之後,定睛一看那楚連袂早已沒了影。
流漓紫還裝模作樣地用手撲騰那些煙霧,罵道:“哇!居然還用石灰粉暗算我們,當真是奸滑至極!”
譚岐在旁隻冷冷笑了一聲,卻什麼也沒說。
“他在那兒!”武中淵指了不遠處的山崖大喊一聲便追了過去。
流漓紫跟着暗暗吐槽,果然斷了腿就是跑得慢。
楚連袂瘸着條腿更是想都沒想就往崖下跳去。三人一前一後跟去崖邊向下探頭,不算太高但密林叢生,此時壓根看不出人到哪兒去了。
武中淵正想跳下去追,卻被流漓紫一把按住了。
“武先生!”
武中淵聞言扭頭一臉不解地看她,見流漓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方才二位先生也累了,不如也讓小女子施展一下?”
譚岐早就知道她安的什麼心,抱着劍走過她的身邊正欲離去時,帶了一句:“玩完兒趁早殺了。”
流漓紫開心得要命,忍着激動朝他行了個禮:“謝譚先生。”
而武中淵還不太願意,杵在原地動都不動。
“走吧!還跟小輩兒搶?”
譚岐不耐煩地罵了一句,武中淵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離開了。
山崖之下,楚連袂帶着渾身傷痕和血污躺倒在樹葉叢中,雖然借着樹枝藤條勉強活着落地了,但手腳已沒了知覺,渾身也動彈不得。
心想着就這樣死了也好,總比被那賊人整死強吧。
此時恍惚中一縷紫色衣擺映入他的視線,他胸中頓時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這人倒黴起來真是沒完了還……
随即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