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子利爪迫近,玲珑忽而手中蓄力伸出兩指,瞬間擊中了那女子手掌中央。
她曾經見過紀無念用過這招——睥睨一指間。如今她效仿,威力自然是不及她爹半分,卻也将那女子右手凝聚的内力擊破。
女子吃痛地收回手,隻得反身一腳踢中玲珑的肩頭。這一腳踢得不重,但仍是整個人橫空飛了出去。
随着人群散開,兩人撲通一聲都落在了場外。直到她暈頭轉向地爬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也跟着玲珑一起飛出來了。
原來玲珑不知何時扯開她腰間短刀的絲帶,在她出腿時纏在她的腳踝上,故意被她踢中,這才将她與自己一同帶出了擂台。
掌櫃的見勢站起來大喊一聲,激動地嗓子都破了音:“二人同時落地!平手!!”
那女子霎時氣得連形象也顧不得了,原地跺起了腳來:“胡說!明明是她先落地的!”
玲珑也不服氣地同她掰扯:“你好意思說!明明說好不用武器,你還撓人!把我都撓破相了!”
說完還伸長了脖子亮出她頸間的那道血痕。
“武器是外物!指甲是我自己長的,憑什麼不能用?!你不還用我的綢帶?”
二人在台下吵地是不可開交,池連盡看着她們暗暗松了口氣,玲珑這回确實打得漂亮。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紀無念那招睥睨一指間竟也被她學到一了絲皮毛,記得師父從未将這招傳給任何人。
最後這場嘴戰以玲珑耍賴告終,她是主辦方她說了算,平局就是不退錢!
那女子自稱流漓紫,和玲珑差不多吵了有一個時辰無果後還是氣沖沖地走了。
這一架打得玲珑實在疲憊,遣散人群後便叫掌櫃的招呼工匠收攤走人。
三人回程路上并行,玲珑走着走着就裝模作樣地歪在了池連盡身上,“哎,師兄,人家好累。”
“那我背你?”
池連盡配合道,卻換來玲珑慌忙搖頭,“算了算了。”
人還沒好透,等會兒讓她壓壞了可就不好了。
身旁的秦玉數完了錢袋,驚呼着:“今天一天就掙了幾百兩,姐姐好厲害!”
玲珑被他誇得滿意極了,這下盤纏可是足足的,主要還是流漓紫那錠金子夠實在,不枉費她打了大半日的架。
“不過……你倆剛剛在那背着我說什麼悄悄話呢?”玲珑瞥眼看了看一左一右的兩人,沉聲問道。
差點忘了這茬,他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是大哥他吃醋了哦。”秦玉照常挂着那笑容,但又看不出笑意,令人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怕我搶走了姐姐你,還說要置我于死地呢。”
說完還笑眼盈盈望着池連盡,仿佛隻是在唠些家長裡短。
玲珑一時間真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愣神後才擺手笑道:“嗐,怎麼可能!師兄怎麼可能說這種話,一定是你誤會了吧。”
池連盡則接着玲珑的話,語氣溫和的歎了口氣:“秦玉這孩子如此乖巧懂事,我又怎會吃他的醋。”
說罷,他劍眉微皺,面上撫了些許愁容,“不過……玲珑你也知道師父的脾氣,若是知道秦玉與你走得近,隻怕他是會有生命危險,于是這才好言相勸……”
完了搖着頭自嘲道:“唉……我也是一心為了他好,想不到竟被他誤會至此。”
秦玉聽了隻想大罵他胡說八道,這歪曲事實的本事可真是不小。但又隻能強忍着火氣憋着說不出話,内心憤恨這池連盡如此巧言令色!
玲珑想起她爹當年幹的好事,不禁氣道:“我和秦玉不過是姐弟之情,這他也管的着?”
語畢,秦玉忽而怔愣,這句“姐弟之情”仿佛似一根鋼針紮進他的肺腑,令他半晌喘不過氣來。
他深吸一口氣,想來這般費力竟然隻讨來一句姐弟之情?
“……是啊,玲珑姐姐願意收留我都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我又怎敢有别的想法?”
玲珑見他如此乖巧懂事,拿手蹭蹭他的臉蛋,沖他笑笑,“放心,我既帶你入了降雲樓,就一定會護你周全。”
自己如今已經這般年紀,她難道還不能選擇自己的朋友,選擇自己要嫁的人?過去的她也許無所謂,可現在,她已經開始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而此時的池連盡雖然表面風平浪靜,内裡早已喜不自勝地開始敲鑼打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