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我們都說了”，巴爾德克跪坐在地上，對着艾希拜拜，眼裡盡是谄媚，“您行行好，通融通融，放我們走吧。”

走？艾希心裡冷笑一聲，想得倒美。

她心裡對這些蛆蟲在背地裡做的那些勾當惡心的要死，但面上卻裝出一副慈悲像來。

她歎了口氣，假裝可惜道：“唉，我倒是也想就這樣放走你們，畢竟你們也是真心為了‘城主’……”

艾希話說一半，擡眼偷偷觀察兩人的神色，一人狂熱，而另一個則是面露心虛。

她收回眼神，心中已有打算。

“隻錯就錯在你們一個個眼盲耳聾，連自己跟錯了主人都不知道！”，艾希忽然指着兩人的鼻子厲聲斥責道。

“這……”，卡德蒙聞言一愣，“難道說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城主派來的？可是……可是她會那麼多秘術，還會操縱人心……”

“她許諾隻要我肯幫她，她就會讓我長生不老，永遠是教會的首席……”，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原來還是有所圖，艾希還以為他隻是卡爾洛斯的狂熱粉絲呢。

“你呢”，艾希狠踹了一腳牢門，俯視着面前滿臉心虛的巴爾德克，“她許給你什麼了?”

巴爾德克被她吓了一跳，“和……和他一樣。”

不得不說，巴爾德克确實沒撒謊，那個女人許給他們的承諾都大差不差。

不過他比卡德蒙聰明得多，他知道比起祈求對方的恩賜和憐憫倒不如把利益最大化，通過對方的能力手段為自己牟利才是真的。

于是，他聯合了教會的一些人，慢慢做成了這份“産業”。本來他計劃得很好，等到他勢力漸漸大起來，就把卡德蒙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擠走，誰知那個女人十分器重他。有她在，幾乎沒人敢動卡德蒙，這才讓他有了底氣敢對巴爾德克頤指氣使。

巴爾德克恨得牙癢癢，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說實話，隻要有錢賺，有女人給他玩，他根本不在乎她背後的人是誰。

不像卡德蒙，聽說自己是被城主的人抓進來的時候，發了瘋似的破口大罵，說自己是城主的親信，還誓要禀告城主鏟了這破破爛爛的市政廳。

至于結果，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現在淪落到要向眼前這個小丫頭搖尾乞憐。

“好吧，你們的情況我都知道了”，在恐吓完對方後，艾希又安撫兩人道，“我會城主解釋你們是‘無辜’的，但他未必會信。”

“所以還要委屈你們在這多待上幾天，等抓到幕後主使，自然還你們‘清白’。”

“好好好，隻要能放我們走，剩下的一切都聽您的”，巴爾德克連忙接下艾希的話。

艾希笑着點點頭，眼底一片諷刺。

“既然還要待上幾天，那麻煩給我換一間牢房吧”，卡德蒙冷冷地開口，語氣裡滿是對另外兩人的嫌棄，“我可不想再聽到你們那些龌龊事了。”

聽聞此言的巴爾德克更是鼻孔出氣，不屑地冷哼一聲。

“好”，艾希答應得爽快，“那就給三位長老一人一間吧。”

本來坐在暗處一言不發的克勞斯猛地擡頭，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

“這不行！我們是一起……”，巴爾德克一把抓住克勞斯的胳膊，把他扯到自己身邊。

“哦，這位長老有意見嗎？”，艾希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米斯蒂也在一邊握着劍，居高臨下地盯着他。

“沒……沒”，比起滿足欲-望，此時還是保命重要。

這時一旁看夠三位長老窘态的弗裡茨顫着聲音開口，“那……那個，小姐……，我們這裡空着的牢房沒有幾間了，頂多隻能再住進一個人。”

“而且其他牢房您也看到了，都是一些神志不清的瘋子”，他說得字斟句酌，怕一個不注意就惹惱了這位貴人。

聽到這話的巴爾德克簡直樂開了花，扯着克勞斯不松手，“不用麻煩了，我和他住一間就是了。”

“那怎麼行呢，卡德蒙長老有的，您也該有啊不是嗎？”

“再說了，等您之後出去了，到處宣揚城主虧待您可怎麼辦？”

巴爾德克還想狡辯，卻被艾希直接打斷，“好了！既然這裡沒地方住，那就讓他和我回城主那裡，正好讓他解釋解釋你們的‘冤屈’。”

其餘兩人聽到艾希這話都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克勞斯撿漏得到面見城主的機會，卡德蒙甚至立刻自薦，他願意和克勞斯交換單間牢房，可話說到一半就被米斯蒂捂嘴押進空牢房。

臨走前，巴爾德克按住克勞斯，在他耳邊低語道：“别以為你能離開我——”

結果卻被克勞斯一把甩開，在他圓滾的肚子上狠踹一腳，和艾希一行人離開了。

巴爾德克被他的反抗激怒了，沖着她們離開的方向大吼到：“别以為她是真為了你着想，不過是看你長得不錯想玩你，你最好有點良心給我乖乖滾回來！不然等我出去有你好看的！”

艾希一陣無語，以為誰都和他一樣，蒼天可鑒，她才沒有這種想法，她隻是想借克勞斯引出那個真兇罷了。

不過也開始好奇起克勞斯的臉真的有那麼好看嗎。

隻聽一聲慘叫，回過神來，米斯蒂已經把劍伸進他的喉嚨，寒光一閃，巴爾德克的舌頭落進牢房的草垛裡。

而艾希的第一想法是，這劍不能用了。

*

路上，卡洛琳一直盯着沉默的克勞斯，最後忍不住開口：“是你嗎？克勞斯哥哥？”

“你們認識啊？”，這點倒是讓艾希覺得意外。

“不認識”，克勞斯冷漠地否認，扯低帽檐，好讓自己的臉隐在一片黑暗中。

可卡洛琳以為是對方沒認出自己，不甘心地繼續追問，“是我啊，卡洛琳·卡巴内爾，該隐·卡巴内爾的妹妹，那一年還是你送我去鎖珥的，你忘了嗎？”

“你認錯人了姑娘”，他繼續否認，語氣卻緩和了不少，“我不認識什麼姓卡巴内爾的。”

“是嗎”，卡洛琳愣住了，聲音委屈，“對不起，是我認錯了……你和一個曾經我很親近的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