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在備忘錄裡加上一條——去找晏淮之，隻有他能幫你，并為防止自己忘記，還設置了時間提醒。

他要提前告訴晏淮之，不要将他送給顧錦晨。

但是并沒有成功，車禍發生在他去告訴晏淮之的當天。

***

記憶恢複的很快，也很突然。

鹿闵還蹲在電線杆旁邊，晏淮之正要撥打急救電話。

鹿闵擡手攔住晏淮之，指尖落在晏淮之手背上，他露出漂亮絢麗的笑：“晏淮之，我沒事，可能是有點感冒。”

失憶期間他摸過很多次晏淮之的手，可都與這次的感覺不一樣。

是什麼感覺呢……

反正不是戀人的感覺。

晏淮之擰在一起的眉頭展開，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鹿闵盯着晏淮之看——所以為什麼這一世，你沒把我送給顧錦晨呢？

以及你為什麼突然說喜歡我？

明明你根本不記得我。

我那天去敲你家的門，到底有哪裡和上一世不一樣？

鹿闵想了想，恍然大悟。

——長發。

鹿闵眼睛彎了彎，臉頰浮現淺淺酒窩。

晏淮之喜歡長發，對不對。

鹿闵精神狀态良好時一直是短發，頭發長是因為精神疾病的原因，他不愛打理自己，任由發絲随意增長，自由發揮，頭發便越來越長。

沒想到戳中晏淮之的性癖了。

更沒想到，現在的晏淮之能對他上頭到這種地步。

可這樣的關系又能持續多久。

晏淮之察覺到鹿闵的眼神，問：“在看什麼？”

鹿闵：“看你。”

長得真讓人有欲//望。

尤其是那雙帶戾氣的眼睛，隻對我一個人溫柔。

隻準對我一個人溫柔。

晏淮之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們先回家，吃點感冒藥，睡一覺。”

鹿闵重新露出笑容：“好，我們回家。”

鹿闵靠在車窗邊，吹着風哼歌，晏淮之問：“今天很開心？”

“沒有。”鹿闵直說，“同學聚會莫名奇妙被嘲諷一遍，開心不起來。”

晏淮之眼裡閃過不屑：“以後那種聚會就不要去了。”

鹿闵笑了笑：“好啊。”

車停後，鹿闵沒有下車，他用指節敲了敲方向盤。

鹿闵心說：晏淮之看過來。

晏淮之果然看過來了。

鹿闵噗嗤一聲笑道：“晏淮之，今天我把你叫過去，你生氣嗎？”

晏淮之無奈：“我的脾氣那麼差嗎？”

是啊，很差。

我不信你心裡一點氣都沒有。

你總是不說實話。

這樣會給我們本就虛無的關系增添隔閡。

不過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鹿闵嘴角弧度不變，他伸出手指去摸晏淮之的耳朵。

晏淮之微微垂頭，方便他動作，眼神卻很直接地盯着他的唇瓣。

鹿闵舔了舔嘴角。

晏淮之喉結滾動，指尖勾起鹿闵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沒親到。

鹿闵把食指放在了他們唇瓣之間。

晏淮之輕聲詢問：“嗯？”

鹿闵擡眼，勾着尾音緩緩道：“車裡沒套，哥哥，回去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