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闵說完，移開視線，沒一會又偷偷瞥宴淮之，在撞入對方危險的眼神裡後迅速垂眼。

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宴淮之的手落在工作牌的繩子上，指尖勾起繩子繞圈，繩子越繞越緊，緊接着用力一拉，鹿闵不受控制地跌在對方懷裡。

“我，我我我——”

“老師想說什麼？”宴淮之問，“要為自己辯解？”

鹿闵心髒漏跳一拍，“我……我不辯解，是有那個意思……但是宴淮之，能不能換個地方……”

“……”

宴淮之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

“叮。”

電梯門開。

秘書抱着文件打電話：“親愛的我們晚上去哪吃呀——啊！宴總！還有這位是……”

鹿闵立馬把帽檐拉低，聽宴淮之說：“新來的設計師。”

鹿闵在暗處咬唇——設計師這樣是不是有點奇怪了啊！早知道不躲了，現在倒好，露臉不是，不露臉也不是。

秘書笑着打招呼：“您好。”

和秘書交涉完，鹿闵急忙跟着宴淮之出電梯，身後秘書小聲尖叫着說：“天呐親愛的你不知道我看見了什麼……第一次見宴總那個樣子……好欲啊，他們是不是要在辦公室……和你講哦，那個辦公室特别大，等會我要找個機會進去看看情況嘿嘿嘿——卧槽，電梯門怎麼沒關！”

鹿闵：“……”

聞言，宴淮之得到靈感：“辦公室，換這個地方可以嗎老師。”

鹿闵：“…………”

鹿闵說不出話，一路低着腦袋，路上遇見很多和宴淮之打招呼的人，每一聲“晏總”響起，鹿闵頭就低下一分。

宴淮之的辦公室很大，鹿闵前腳踏進去後腳就忘了之前的羞澀，跑到落地窗前驚喜道：“和電視劇裡總裁辦公的地方一模一樣！這裡晚上看城市夜景是不是很漂亮！”

“我們晚上留在這裡看，你覺得漂亮，那它就是最美的。”

鹿闵看了會窗外，又去沙發上坐了一坐，接着去書架邊踮腳。

獎杯，專利，證書……以及宴淮之一家在某會場上的合影。

鹿闵動作停頓，目光不再轉移。

照片上的宴淮之應該還是個學生，手指上戴了幾個戒指，指節微微彎曲，右耳上有枚黑曜石耳鑽，雖然穿着正裝，卻依然難掩不可一世的少年氣質。

他盯着攝像頭，眸光裡盡是不羁，唇角輕輕揚起。

鹿闵想起私密相冊裡的那張照片，少年身穿校服，大步流星向前走。

他看向在辦公桌前敲鍵盤的宴淮之，不苟言笑，渾身上下散發着讓人難以接近的氣場，似乎被什麼東西壓抑，束縛着——宴淮之真的變了好多。

鹿闵走到宴淮之椅子旁邊，蹲下擡頭道：“宴淮之，能講講你的故事嗎？失憶後的我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你。”

宴淮之停下手裡的動作，“我的故事？”

鹿闵點頭。

宴淮之說：“如你所見，我家庭還算富裕。”

“嗯嗯，看出來了，”鹿闵誇張道，“這裡就是天堂！好漂亮的辦公室！”

宴淮之無奈笑了笑，接着說：“富裕也有弊端，物欲一旦滿足，就會追求精神上的滿足。就像經營類遊戲開挂，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有，揮霍幾天後好玩的遊戲也變得無聊。”

鹿闵表示理解：“所以你需要并肩作戰的友情，和至死不渝的愛情。”

“……”宴淮之頓了頓，“有過這個想法。”

“嗯？那現在是沒有了嗎？”

“自從那天晚上，做了個夢之後，就不再奢求這些了。”

鹿闵頹喪道：“那我是什麼。”

宴淮之：“你是我的愛情動詞，沒必要去奢求已經擁有的東西。”

“動詞？”

“人運動了後，才會走，會跳，你的運動就是予我而言的愛情。”

鹿闵不懂這話中隐含的意思，但他知道，這是表白。

表白！！！

“我的故事簡單，平淡且無聊，”宴淮之看着他說，“你看到的就是我最有趣的故事。”

“是因為我才變有趣的嗎？”

“是。”宴淮之肯定地回答，“從你抱着玫瑰，敲響門的那刻起。”

“……”

鹿闵擡頭，看着宴淮之的眼睛，對方也垂頭看着他。

心跳是同時變快的，連帶着眼神也變得炙熱，鹿闵起身想去抱宴淮之，眼前場景卻忽然變換，轉眼見自己已經坐在了辦公桌上，兩條腿無力地下垂，宴淮之單腿擠在他的兩條腿之間，捏住他的下巴，開口：“老師，還記得您欠學生一個懲罰嗎？”

鹿闵二話不說，就要親宴淮之的嘴，宴淮之偏頭躲過，鹿闵吻在他的嘴角。

又一次。

鹿闵數不清宴淮之到底躲了他多少次，從失憶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從未和宴淮之接過吻。

為什麼總是要躲他？

鹿闵眉頭輕蹙。

“宴總！”秘書在外面敲門，“合作商有事找。”

鹿闵眨了眨眼睛，跳下桌面，宴淮之說：“進來吧。”

話音未落，鹿闵靈機一動，轉身鑽進辦公桌下面。

宴淮之：“？”

秘書帶着合作商走進來，宴淮之輕咳一聲，起身與他們握手。

宴淮之坐下後，鹿闵在桌子下抱住宴淮之的右腿，唇瓣貼着腳腕，一點點往上親，吻到膝蓋，看見宴淮之放在上面的手，輕輕含住對方的食指。

很明顯的，宴淮之手僵了一瞬。

鹿闵滿意地眯眼。

鹿闵舌尖抵住對方的指頭，磨了磨，然後順着往下吻，舔，咬，發出細微的口腔内壁碰撞聲音，軟綿黏膩。

宴淮之輕輕用腳踢了下他的小腿，鹿闵心中叛逆想法愈甚。

總是躲我的親吻，我就讓你躲不了。